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一十)冰心不改
    “彌爾,你覺得這舞怎麼樣?”

    沈湛欣賞了一陣下來頭高速旋轉的月淑儀,轉過頭卻看到宋彌爾津津有味地正看得起勁,他默默地看了一陣宋彌爾的側臉,欲言又止,終是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陛下覺得不好看嗎?”

    宋彌爾覺得有些驚訝,月淑儀可是沈湛比較喜愛的妃嬪了呢,今兒個又這麼賣力地跳舞,舞姿這麼美,服裝也別出心裁,甚至技藝也很是高超,又是畫又是跳的,正常人很難辦到。但怎麼陛下一副需要更桶的樣子?

    “咳”,面對宋彌爾故作訝異睜大的眼睛,沈湛有些不自然,轉過頭憋了一小會兒,才裝成若無其事就事論事的樣子淡然說道,“朕私以爲,上次那月下舞好看。這胡旋舞,轉得人眼花繚亂的,腦袋都暈了。有什麼好看的。”

    “陛下是欣賞不來這胡旋舞?小時候我記得你看舞師們跳你也看得挺高興的呀。怎麼如今就不喜歡了起來?”

    宋彌爾眼珠兒一轉,立馬有了些惡趣味地詢問道。

    沈湛越發地有些不自然了,“你還能不知道我?那是看大家都看得高興,我要是一個人說不高興,還不掃了大家的興?”

    “原來陛下不喜歡這胡旋舞呀,還好妾沒非得跳給陛下看,不然可不討了陛下的不快?”

    沈湛卻眼睛一亮,“彌爾會跳者胡旋舞?怎麼沒聽彌爾提過?不如什麼時候跳給我看看?”

    宋彌爾努努嘴,“你的月淑儀跳你都不欣賞,我要是跳了,你還不得拂袖而去?”

    “二者豈能一樣?”沈湛搖搖頭,“彌兒跳的,和月淑儀跳的是兩碼事。”

    “怎麼又是兩碼事?”宋彌爾仍舊滿臉笑意。

    沈湛一愣,卻半天答不出來,又好似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說是兩碼事一般。

    宋彌爾卻不再理會沈湛,轉過頭去,恰好月淑儀連着急轉好幾次,而手中的狼毫筆也在屏風上快速“刷刷”幾下,一邊的屏風已隱約可見是一朵紅色牡丹,而另一邊卻是一篇文章,雖還看不清究竟寫的什麼,但以宋彌爾這個角度,從屏風背後透看過去,字體似乎是草書,能邊舞邊畫邊寫,宋彌爾是過來人,當真知道其中幾多苦累,自然也就覺得月淑儀表現得還十分地不錯。若換成是尋常人,就單單是這胡旋舞這麼幾下都跳不出來,更何況還要氣息平穩地又是跳又是寫寫畫畫的?月淑儀私底下是當真下了苦功夫的。不管她這段舞到底是爲了皇后還是跳給陛下看的,總歸是讓自己欣賞到了一段精彩絕倫的舞蹈。

    “好!”宋彌爾拍手喝彩,妃嬪賣力,自己總要給點表示以資鼓勵。

    話音剛落,宋彌爾卻看見月淑儀身子微不可見地歪了歪,瞬間,月淑儀面色一白,方纔冰肌玉骨雖舞也無汗的,額間鬢角卻迅速滲出了幾顆汗珠。

    “這是……?”

    在場的像宋彌爾這樣注意力都集中在月淑儀身上,正兒八經在欣賞舞蹈的沒幾個人,在欣賞的,有宋彌爾這般同樣高超舞藝的,能拿捏哪些地方該是什麼樣節奏身姿的更少,在這更少的人中,如宋彌爾這般觀察細緻入微的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說,在場的人,只有宋彌爾一個人發現了月淑儀的不對,而其他人,哪怕看到了月淑儀的汗珠,也只是覺得她跳得累了而已。

    “陛下,月淑儀似乎有些不對?”

    宋彌爾偏頭,低聲提醒沈湛。

    “有何不對?”

    “似乎……扭到了腳?”

    宋彌爾有些不確定。

    沈湛默了默,聽了聽鼓聲,“樂聲快完了,就讓她跳完吧。月淑儀的性子,你這樣打斷了她,說不得她還要記恨於你我。”

    宋彌爾撇了撇嘴,“又不是我的妃嬪,陛下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怎麼說話呢!”沈湛眉頭一皺,低喝道,“你這人,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低喝歸低喝,沈湛臉上卻並未露出半點不快,宋彌爾自然也就不害怕了,她笑嘻嘻地拿起自始自終一直放在寶座角落的團扇,輕輕地擋住臉,以底下衆妃看不到的角度,對沈湛好一陣呲牙裂嘴。

    沈湛面無表情地盯着宋彌爾裝怪,可抖動的嘴角表明,他快要憋不住笑了。

    “咚!”

    最後一聲鼓聲震耳,洞笛悠悠而止,琵琶也剛好壓了最後一根弦。

    “不錯!”沈湛鼓掌,趁機露出了憋了好久的笑容。

    月淑儀擡頭,望着沈湛充滿柔情與愉悅的笑容,心中石頭一鬆:不論如何,陛下心中都還是有我的,就是不知,方纔我差點失手,陛下有否注意到。

    “月淑儀,你的……”宋彌爾見月淑儀癡癡望着沈湛,難道沒有受傷嗎?那方纔是怎麼了?宋彌爾心中疑惑,就想要問出口。

    “你的畫作如何?呈上來讓皇后看看。”

    沈湛卻及時截住了宋彌爾的話頭。

    宋彌爾一怔,見沈湛看也不看她,只笑着望向下頭癡癡望向他的月淑儀。心中突然一嘆,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更糊塗了一些,只閉了口,不再說話。由着沈湛行事。

    下頭的月淑儀卻是以爲沈湛由不得皇后向她發號施令,心中不由得一喜,卻抑制住自己想要咧開嘴笑的衝動,只矜持一笑,“妾筆墨粗淺,還望陛下與娘娘恕罪。”

    話雖是這樣說,月淑儀對自己的書畫水平還是有自信的,她長在王侯世家,舞文弄墨可是常事,雖說比不得自己的舞藝這般能做一方大家,但也稱得上一聲“好”了,今日又跳又寫的,難免不會有往常的水平,但自己清楚,只不過比以往水平低了三分,比這後宮大多數,恐怕還是要好上很多。

    “不錯。”沈湛點點頭。

    宋彌爾低聲吩咐身邊的清和與德修將那屏風再搬了下去,立在大殿中間,月淑儀的身後,面朝着衆妃,時不時地調換一個位置,讓大家都能看清楚。

    “啊……”

    衆妃皆是一陣低呼。

    “月淑儀果然大才。”

    “就是,月姐姐真是厲害,這麼短的時間,舞又跳得精彩,居然還能雙手書畫,相當於一人分三分心,太厲害了。”

    “往常我寫個字,稍稍一分心墨跡就污了,哪裏還能做到這般,月淑儀的才情,恐怕就是這後宮第一人了。”

    “是啊。”

    “就是。”

    月淑儀虞汐聽着身後的稱讚,心中得意,面上卻仍舊是一派冷冷的如仙似蓮的表情。

    “回陛

    下,娘娘,妾不才,願將這胡旋舞、花中之王與這生辰賦爲賀,願娘娘年年歲歲,冰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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