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搶了妹妹的後位 >78.憑啥
    在夢中, 寬闊的大殿之上,身段修長的男人高高坐在龍座上, 黑色龍袍加身, 頭帶玉冠,一張臉模糊瞧不得見,但他周身氣壓低沉,陰鬱得快弄成實質的氣憤被生生壓了下去。

    這無疑是一個擅長控制情緒的帝王。

    殿中, 除了緊緊壓制火氣的帝王, 下首堂中,還有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皆看不清人面, 但透過衣着卻能分辨得出, 那一個男人和其中穿深色衣裳的女人是一對夫妻,另一個穿白衣的姑娘是他們的女兒。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瀰漫在心頭。

    似有些憤怒彆扭,又有些難堪失望。

    “我們自幼一塊兒長大, 原本就該是天作之合的一對不是嗎, 除了誰, 我誰也不嫁。”年輕的姑娘朝他吼道, 哭哭啼啼的, 一旁的女人也跟着抹起了淚兒,“可不是,你們有打小的交情, 這是誰也比不了的, 有蓮兒幫襯着你, 往後這後宮裏你也放心不是”

    他們這閨女,打小就心高氣傲的,人又聰穎,兩個人幼時他們也沒想過這一茬,後頭隨着當親兒子的越來越有出息,他們家水漲船高後,一日,旁人的意外之語倒像點醒了一般。

    你姑娘模樣出挑,人又溫婉,識字讀書,擅書擅舞,加上你家這身份,旁人哪裏配得上,瞧着也只有那位纔是良配呢。

    因爲這話,他們頓時心裏活泛了起來。

    是啊,如今家裏這地位,蓮兒又是他們唯一的閨女,給誰都不好,只有跟他青梅竹馬的,若是能親上加親,最是好不過了。

    一個驍勇善戰、清雋無雙,一個溫婉聰慧,知書達理,實在是般配。

    便是他們閨女也覺得再合適不過,自此情根深種,到如今已十九了,不知拒了多少人家,偏偏上頭這個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們也等不及慢慢籌謀,直接就鬧進了宮來。

    上頭帝王深深吸了口氣,沒理會這哭哭啼啼的母女倆,把目光對準了旁邊一言不發的男子,“老師,你如何說”

    滿身書卷氣的男子沉吟片刻,在夫人和女兒的殷切下,最終只道:“小女也是一片真心。”

    真心......

    但他只當她是親妹妹啊

    他們自幼相識,青梅竹馬長大,同他們一家更甚親人,也向來是當親人對待,除了沒點子血緣外,其外皆無任何差別,如今,他們卻說,他當親妹妹的姑娘早就對他別有心思

    豈不是亂......

    心裏的咆哮似乎要衝出柵欄,被他生生忍住了。

    只覺得荒唐無比

    “朕可爲她另擇一門良婿,從此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何苦進這深宮裏苦度光陰。”皇帝沒有甩袖離去,相反,因着過往的交情,他還是如此說道。

    “不”

    “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女子反應激烈,而年輕的皇帝再也無法接受,怒火形於外,正要從側殿離去,一道吼聲讓他制住了步伐。

    “你我沒有血緣,不是兄妹若你就此離去,那就眼睜睜看我一頭撞死在這殿中吧”

    語氣激烈異常,十分決絕。

    夫妻倆個忙拉着她,年長的女人更是做勢要同他跪下,哭得淒厲哀婉,皇帝身形一僵,語氣已然轉冷:“你當真要進宮”

    “是”

    “不後悔”

    “絕不後悔。”

    “行,朕如你所願。”皇帝點點頭,頭也不擡的踏出了殿。

    裏頭,母女倆抱在一起,又是心酸又是心悅,男人在一旁,重重嘆了口氣。

    畫面又一轉,白衣女子已經進了宮,甫一入宮便冊封爲妃,賞賜源源不斷的流入宮中,一時風頭無兩,難有對手,宮裏宮外的女子們羨慕不已,宮人們也使勁巴結着,討好着,兼之身份高,足足凌駕在了所有宮妃之上。

    便是皇后也要退避一射之地。

    但,也僅止於此了。

    權利、財富、地位,寵愛,盡數攬於一身,可謂是天下女子追捧的榜樣,但只有她才知道,她的確什麼都有了,但帝王的寵愛她卻全然沒有握在手中過。

    所謂的寵愛,不過是他只在殿中坐坐,卻從來沒有踏足過內室一步。

    沒有寵愛的女子就如同花骨朵,很快就會凋謝,她亦如此,也曾在帝王離去前嘶聲力竭的問他,爲什麼從來不碰她一下。

    是她不好看,還是她身段不夠美

    帝王氣勢沉沉,絲毫沒有情緒的看着她,那道淡漠的聲音在這寒暑天兒依舊讓她打了個激靈,“這不正是你所求的麼”

    沒等她解釋,帝王就大步離去。

    身後,嬌豔如花的女子軟癱在地。

    而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

    過着,當在御花園碰到許多年輕的姑娘們嬉笑成一團時,那些不甘、經年的怨恨,通通化爲了後悔。

    天大亮了,燒了一夜的紅燭早已熄滅,幾聲清脆的鳥鳴從窗外傳了進來,朦朧的薄紗下,牀上兩道沉睡的人影若隱若現。

    外側的簾子突的被掀起了一角,楚越捏了捏有些難受的眉心,他昨兒喝了個大醉,又做了一晚污七糟八的夢,神態很是疲倦。

    夢中的事他幾乎都不記得了,只有最後那一道自嘲淒涼的瘋狂笑聲徘徊在心間,有些堵得慌。

    淺淺的呼吸聲驚擾了他,側頭一看,小姑娘正睡得香甜得很。

    眉眼有些淡,五官也不夠緊張,養了這些月,一身皮膚倒是吹彈可破,粉嫩的脣瓣小口小口的呼吸着,讓他還有些焦躁的心一下就平復下來。

    長得不美,但瞧着格外順眼。

    須臾,小姑娘睫毛顫了顫,隨即,睜開了眼,裏頭水盈盈的,還帶着迷茫,似乎感受到了楚越的目光,她轉過頭,在他的注目下,一張臉突然漲得通紅。

    楚越問:“這是咋了”都同牀共枕這麼久了,莫非現在才害羞不成

    “你說爲啥”

    流氓林秀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還帶着羞惱,氣鼓鼓的:“你昨晚幹啥了你清楚”

    把她嘴皮都給咬破了,現在還問她咋了。

    雖說她也被親得五迷三道的,更是新如擂鼓躺了半宿才睡着,但吃了還不認賬,想得美啊

    楚越一臉疑問:“我幹甚了”

    剛問完,又見小姑娘這般反應,楚越剎那了悟。

    他當了回禽獸

    這樣想着,目光在她裹着被子卻露出的修長身軀上留戀了下。

    小姑娘這是......長大了

    那目光實在有侵略性,林秀不自覺扭了扭身子,發上還被楚越輕輕拍了拍,沉沉的笑了兩聲:“阿秀都是大姑娘了。”

    林秀沒好氣的掀開被角,瞪了他一眼,張口說道:“陛下咋還在這兒,還不去處理摺子”

    楚越搖搖頭:“不急,左右到年節了,朕也能歇一口氣好生陪着皇后幾日。”

    “我忙得很。”

    “沒事,我閒。”

    說不過他,林秀自顧喚了雨晴姐妹進來替她整理,等兩人收拾妥當,小半日已經過了,外間桌案上宮人們已經擺上了碗碟,大都是些清淡的流質食物,很適合楚越這種醉酒過後的人用。

    剛用到一半,外頭有宮人進來傳了話。

    “陛下,娘娘,杜府傳了話進宮,說今日年節,陛下和娘娘若是得空可去杜家府上游玩一番,小聚一道。”

    林秀頓了頓,後又若無其事的用起了飯,倒是楚越擱了銀箸,蹙着眉,正說着話:“你去傳傳話,就說......”

    “陛下,”又有宮人進了來,在外稟告:“陛下,賴家傳了話進宮。”

    楚越一頓,隨即擺了擺手:“告訴他們,朕這幾日無空。”

    “是。”

    宮人們退下,林秀就挑了眉,似笑非笑的打趣起來:“杜家就算了,怎的連賴家也邀上陛下了。”

    杜家那是半當恩、半當兒婿在喊,賴家一大家子,也只有賴雲楓算得上是楚越心腹,這過年過節的,他們一大家子喊陛下是爲啥

    莫非只一個賴雲楓,其他人就不顧這君臣之別了

    以前可沒發現賴家其他人還有這份膽子。

    楚越被她一說,臉色更是黑了兩分,招了嚴大來問,只見這個向來古板嚴肅的護衛頭子臉上有兩分難以言喻,撇了他們一眼,這才道:“回陛下,娘娘,今日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說賴家大姑娘姿容秀美,知書達理,昨兒還被陛下給點爲了頭名。”

    這言下意思,不就是說陛下看上了賴婉儀麼

    林秀也顧不得用飯了,擡頭就問:“這裏頭就沒提本宮一個字”

    嚴大想了想,肯定的搖搖頭:“並無。”

    “憑啥啊,”林秀頓時就不幹了:“昨兒點她做頭名還有我一份呢”

    要不是她也點了賴婉儀做頭名,賴家姑娘能奪個頭籌

    現在話裏話外的就只提陛下一個人了,一腳把她給蹬開了,早知道她還不如隨意點個人呢,省得功勞都去楚越那頭,她這個皇后連個字都沒得到

    “阿秀,你...”楚越扶額。

    林秀氣呼呼的,到了下晌突然蜷縮着抱着肚子,鬢角疼得都汗溼了。

    “快請御醫”楚越跟着急得臉都白了,但還是拽着他不讓請御醫。

    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自然知道是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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