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若搖搖頭,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蕭墨這個年紀本就是血氣方剛,雖然他一直潔身自好,並不意味着他會對女人沒興趣。
孤男寡女,他光着上身,那傷痕早就不疼了,沒有疼痛,她方纔觸摸傷痕時,他會有反應也很正常。
是她大意了,蕭墨即使對她沒感情,不代表不會因爲方纔那種氣氛,以及輕微的觸碰產生最原始的本能反應。
“是我思慮不周,你身上的傷畢竟早就好了,當下我觸碰傷痕你不會覺得疼痛,會有其他反應也是一個正常男人的表現。”
南宮若合上藥箱,原本還打算仔細瞧瞧傷痕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下次要驗傷,屋裏必須有三個人在場。
蕭墨怔怔的看她,如果南宮若氣憤,甚至要動手打他,他也甘之如飴,也能理解,可她氣過之後這麼平靜的反應,反而令他更加痛苦。
“所以,你覺得是你的錯嗎?”蕭墨的語氣聽不出意味。
“我並非這樣認爲,我只是覺得我們儘管是合作關係,但我們名義上也是夫妻關係,我不應該在一個人沒有受傷的情況下,不設防的離得那麼近。”
南宮若目光澄澈,沒有絲毫情緒,“方纔那種情況下,我也是不該動手的,即使沒有感情,也不代表着你不會產生反應。”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隨便的一個男人嗎?”在她眼裏,他是一個只要女人觸碰就會意亂情迷的人嗎?
“當然不是。”南宮若看得懂他眼裏的痛意,“你身中媚藥之毒都能潔身自好,自然不會是那一種人,你的自控力自是比一般人都好……。”
說到這裏南宮若語氣頓了頓,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身中媚藥都能把控得住,那他現下是因爲什麼?不會是她猜的那一種吧!
“面對旁人,我不需要自控力。”蕭墨眸光清冷的看她。
“因爲他們不需要我隱忍任何情緒。”一旦讓他有了憤怒那種情緒時,也就意味着那個人死期將至。
“也唯有你,纔會讓我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他也有私心,她很多時候都差點讓自己失控,這樣的他,能瞞到什麼時候呢?
話說到這份上,南宮若也明白了,蕭墨這是喜歡上自己了,可是……爲什麼是她?分明之前想殺她,覺得她侮辱了他的身份,給他的人生烙下了恥辱的污點。
怪不得她覺得蕭墨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很奇怪,他的那些舉動如果跟他喜歡上自己聯繫起來,一切都就說的通了。
南宮若的眼神從最初反應過來的震驚漸變成不解,“所以,你……喜歡我?”
南宮若問這話時,還朝後退了兩步,蕭墨眸色幽暗,沒有回答卻勝似回答。
“爲什麼?”南宮若問道。
爲什麼會動心?爲什麼是她?
這種事需要問爲什麼嗎?蕭墨朝前走了一步,“我也很疑惑,爲什麼我所有對你好的舉動,在你眼裏都是別有用心,不是想殺你,就是別有圖謀,爲何你從不會想到另一種可能?”
輕輕呼吸了一下,脣角微彎,望着蕭墨,清淡的開口。
“蕭墨,我不適合你,你也不用浪費你的感情,你這樣的人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你可以有兒女情長,但不能之於我。”
南宮若目光平靜無波無瀾,她沒有藥,能撐上一年兩年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去浪費他的感情。
“什麼叫不能之於你?”她的平靜讓他覺得心痛,她對旁人沒有感情,對他也沒有例外。
“蕭墨,你會長命百歲,以後還能遇見更好的人,你喜歡我,你會受委屈的,這種情感,我是不能產生共鳴的。”
她能活着就算不錯了,怎能肖想獲得更多呢?
蕭墨定定的望着她,最初他以爲她在得知他的心意時,會威脅他放了她,端看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覺得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她珍惜生命,她在意旁人的性命,她不會覺得她在他心中有何等的份量,她也不會覺得只要她開口,他就會妥協。
可她並沒有那種認知。
“或許是我這些日子的行爲讓你誤會,我對你沒有敵意是因爲我覺得這一切也不是你造成的。”
既然說開了,她也有必要讓他清醒,她是個無情的女人,不值得他費心思。
“原本娶我就是皇上爲了膈應你,而我一開始也想着能安安穩穩的在冷院過些日子,待……。”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因爲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目光裏的痛色,那是她從未看到過的神色,而她也差點說漏嘴,待身子好些了就要離開這話,險些說出口。
“我原本就是想要離開的,我也沒有指望你能與我和離,即使被你追殺,那時我也認了,因此我的禮儀在那時心情不順的你眼裏,也是極爲不妥的,心兒護我的舉動會讓你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戰,讓本就不滿的你對我動手,我如今也能釋懷了。”
蕭墨背在身後的左手緊緊握了拳,只是望着她一言不發。
“我們並非都無錯,雖然我那些日子很憎恨你的行爲,可你,是一個很好的王爺,你爲百姓謀福祉,爲他們以身犯險,心懷天下蒼生,這樣的蕭墨,我恨不起來,我也不恨你了。”
無愛亦無恨,兩不相干,各自安好。
“你要跟我劃清界限?”蕭墨的聲音悶悶的低沉,他曾以爲她的反應會是震驚,只是他沒想到她震驚之後,這麼平靜的跟他談論。
越是平靜,越是證明他在她那裏,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
“所以我住客棧了,分開吧。”南宮若視線下移看着藥箱,垂着眼瞼讓人看不出情緒,但淡漠的語氣已經說明了她的決心。
“住在王府裏每日低頭不見擡頭見,終是會讓你覺得難受,時間長了,你總會淡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