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留態度雖然謙卑,但神色卻沒有半絲友好,說菜色他能忍,說南宮若起的客棧名字不好,這個他真忍不了。
“浮留。”南宮若本意是打算看浮留如何解決的,但見浮留一臉隱忍之色,但目光裏的憎惡不減時,還是選擇出面。
自己的人自己維護,浮留在維護客棧,她也要保護他們。
而且就這會兒空檔,她已經看出這貴族子弟是個什麼東西了。
聽到陌生的聲音,浮留尋聲看去,一看愣了愣,隨即認出是南宮若,對着南宮若躬身。
貴族子弟見浮留這般對待南宮若,也知南宮若身份不簡單,打量着南宮若。
看來看去,最後嗤笑道:“你是客棧老闆?”
客棧內此刻客人已經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幾桌,大多接近尾聲,瞧見這邊有熱鬧,也是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不知嚼了多少下,只爲着能看這事如何收場。
“是。”南宮若睨了一眼這十多歲的少年,一臉的高傲之色,那神色分明在說,這麼個醜東西居然能當老闆?
“怪不得這客棧……。”
“開門迎客,迎的是來用飯留宿之人,旁的東西不用放進來。”南宮若對着浮留交代着,將少年無視的很徹底。
少年也聽出來了,這是拐着彎罵他不是人了。
他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幾時受過這委屈?
“你罵爺我不是人,小爺我活到現在,誰不是尊着跪着看爺的臉色,別說是受罰,連句重話都沒有,你竟敢罵我,這破店是不想開了是吧!”
少年罵罵咧咧,身後的隨從緊了緊手中的刀,一副隨時要拆客棧的模樣。
南宮若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少年並非霆黎之人,論權貴之家,之前被蕭墨剷除了那麼多,其他的多少都該收斂些了。
這少年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還囂張的不知天高地厚,定是不知霆黎此事。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出來混,從前沒有經歷的,以後都會慢慢經歷,你又不是我兒子,憑什麼慣着你?”
南宮若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這少年心浮氣躁,在家裏是沒少被嬌慣,是他國皇族?還是貴胄?
這少年,約摸十五六歲,在皇族貴胄中倒不常見,因爲他尚未破陽,傲氣凌人,看不上任何人,許是也覺得沒人能配得上他。
無論他是皇親還是貴胄,都不是善茬。
浮留憋着笑,他家主子這幾句話,頗有點江湖味道。
少年聽到這話,拔出身旁隨從的刀就要招呼過來,只是手起刀落,就被南宮若點了穴定住了。
少年怒目圓瞪,“你解開我。”
那些客人們此刻也忘記用飯了,傻愣愣的看着。
隨從們圍着少年,一臉的憂心忡忡。
“你能好好說話,我自然解開你。”南宮若坐下,神色自若的道。
“有種你放開我,我們比劃比劃。”少年氣的齜牙咧嘴。
少年被噎的無語,氣的臉紅,他的拳腳劍法是被衆人所稱讚的,之前跟人交手,除了教習先生,都是旁人落敗,幾時受過這種憋屈。
南弦眼神微變,手指微微蜷縮,南宮若目光緩緩移向門口,這少年武藝不精,家裏人讓着他,出門自會有高手相隨,並且這還不是簡單的出門,而是出國。
“貴店的待客之道還真是令人不敢恭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男子的沉渾厚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會武功,內力深厚,南宮若粗略做了判斷。
少年聽到這聲音,一臉欣喜,“鬱先生,快救我。”
南宮若眯了眯眼,鬱這個姓不多見,恰巧她認識的人中就有一個,一臉冷寒的看向門外。
衆人看向門口,來人緩步走了進來,只是這位先生比他們想象中要年輕不少,不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看模樣最多不超過三十五歲,方纔那渾厚的聲音讓他們產生了錯誤判斷。
男人一身墨藍束腰錦袍,長身玉立,左手持劍,相貌堂堂,氣勢非凡,一臉的嚴肅之色望着少年。
少年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動的喊着,“鬱先生,快幫我解穴。”
這位鬱先生雖未接他的話,人已逼近,伸手解了少年的穴。
少年得到自由,立即站在鬱先生背後叫囂,“有種你跟我單挑呀!”
南宮若現在不關心這件事,她只想確認一件事,這個姓鬱的,是不是叫鬱千武,雖然他模樣看着並非不惑之年,但這種會武功的人,身子自是比旁人強健些,看不出真實年齡來。
“浮留,讓在座的其他客人都先離開,今日是我們招待不周,他們無需付錢。”南宮若側頭與浮留說着。
浮留朝在一旁伺候的小二們揮揮手,他們立即去請那幾桌客人離開了。
少年見這情形不明所以,半擡頭的看着鬱先生,“先生,他們這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客人們都走了之後,南宮若這才緩緩起身,望着鬱先生,“不知鬱先生的全名是什麼?”
少年見南宮若的注意力放到他先生身上去了,也從鬱先生身後竄了出來,一臉的趾高氣昂,“怎麼着,見到我先生,怕了是吧!我告訴你,鬱先生的佩劍可是淨淵。”
排名第四的淨淵,南宮若倒不是多有興趣去了解。
“姑娘在問別人名字之前,不知是否先自報家門?”鬱先生目光犀利,面色沉靜,他一眼看出了南宮若的真實身份,也清楚這個人武功高強。
“白欣妍。”南宮若不錯眼的看着鬱先生,聲音緩慢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鬱先生的眼底有着難以置信,之後便是神色凝重的盯着南宮若那張臉。
少年聽到鬱先生說姑娘時,立即咋咋呼呼道:“你是個女人,長這麼醜,你嫁得出去嗎?怪不得火氣那麼重,連我家裏最粗鄙的丫頭的皮膚都比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