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除了他,這三人便是這世上肯心甘情願爲南宮若奉獻出生命的人,所以此刻都能暫時忽略暗地裏的波雲詭譎,達到和平的假象。
“他們剛走,我便等不下去,就去趙福安住所問他殘蝕蠱的事可有轉機,他說沒有,我就立刻安排回霆黎,一路沒有休息,所以趕路很快,只落後了些許。”
他說沒有休息,南宮心便清楚了,這三個人是半夜趕路,一路不喫不喝,纔會這麼快趕回來的。
可想而知一回城就聽到她遇害的消息得有多崩潰,這三個要是殺起來,這皇城怕是要徹底淪爲煉獄了。
南宮心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看到蕭雨溪時,微微皺眉。
“公主,你現在這張臉,這身裝扮被阿若看到的話,很難解釋清楚,你還是換個身份出現吧!”
“蕭旭,蕭瑾已經起疑了,我的身份誰都可以知道,唯有她不行,她現在重傷在身,任何不好的消息都不能讓她聽到,誰要是嘴不嚴,這次就一起處置了。”
蕭雨溪言下之意並不在意有多少人知曉,他一貫奉行的都是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你不會是打算把蕭旭,蕭瑾一起給殺了吧!”南宮心側目道,她現在很懷疑他們三人的理智情況。
馬車停下,已經到了辰王府,暗夜在回府時就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有的太醫是在府上被帶上馬過來的,大多都是從太醫院抓來的。
他們在辰王府內焦急等候,蕭雨溪在下馬車前,戴上了人皮面具。
蕭墨將南宮若抱下馬車,那一身血紅很是刺眼,闕衣幾人早已備下熱水,更換衣裳等候,雖已從暗夜那裏聽說,但親眼見着卻是更受震撼。
太醫們見着也是有些膽戰心驚,傷成這樣,萬一治不好,他們不是全部都得死在這裏了?
南宮心見他們那副模樣,也知道他們擔心,對他們福了福身,道:“諸位太醫請不要緊張,請仔細診治,如果可以,請你們先讓她清醒過來。”
闕衣捧來衣裙,南宮心道:“她身上一些傷口跟衣裳黏在一起了,穿這些衣裳包紮不方便,睡裙穿着舒適,我去拿。”
她從衣櫥裏選了一件淺綠色長裙,蕭墨剛把人放牀上,就被南宮心轟出去了。
闕衣幾人忙着給南宮若更換衣裙,重新包紮傷口,南宮心從藥臺間裏面選藥,都貼上了字條,很容易就找到,都是南宮若配製的,這些效果也比其它藥效果要好些。
南宮心小跑着過來,先給南宮若喂藥,幾人震驚於她的喂藥方式,但也清楚南宮若已經無法自己吞下藥,然後連忙給她身上傷口消毒,闕衣幾人看着便替南宮若擦拭腿上的血污。
外面的人等的心急如焚,之前她們怕給南宮若縫傷口,經歷這次的事,她們更怕南宮若死,因此看到再觸目驚心的傷口,也是忍着害怕給她上藥包紮。
南宮心隨手扯過一個太醫,將他扯到牀邊,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下,“請救她。”
太醫只好硬着頭皮把脈,把完脈後,又去翻南宮若的眼皮看瞳孔,但南宮心發現他手在抖,心中忐忑着,等他檢查完再準備詢問。
太醫弓着身子誰也不看,就去一旁拉起另一位太醫,“杜太醫,你醫術高超,你看看辰王妃的脈吧!”
杜太醫哪裏不清楚這是很棘手的情況,往日裏都想結交顯貴,現在機會來了往外推,分明就是有麻煩。
杜太醫推辭的話都不敢說,蕭墨的眼神已經殺過來了,只得硬着頭皮去診治。
這次他把脈時,南宮心就開口問道:“杜太醫,辰王妃的脈象如何?”
杜太醫細細把脈,左手脈號了又號右手脈,半晌後才低着頭道:“辰王妃失血過多,氣若游絲,身上多處有傷……。”
“怎麼治?”南宮心打斷他的話,這些他們也知道,但他們想知道怎麼治療。
杜太醫支支吾吾道:“姑娘,我方纔把脈時,便注意到辰王妃手腕上的紗布,你們既然替她做了包紮,自是清楚有多少傷,換作我這種不是習武之身的,早就沒命了,辰王妃還能有口氣,也是因爲她意志力很強。”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是太醫,我不要求你把她完全治好,你讓她清醒過來就行了,她醒了,她自己開藥,我們去抓藥就行了,她的醫術治這傷完全不在話下。”
南宮心氣憤之餘又很難過,她救過那麼多人,如今自己受傷,卻無人能治,醫者不自醫,這是什麼狗屁。
“我試試吧!”杜太醫嘆口氣。
“不是試試,是竭盡全力醫治。”蕭墨冷漠的插了句話,他已經很讓步,沒有一開始就強硬的命令他們,他們竟然還能用這種試試的語氣說話。
“辰王,您……。”
蕭雨溪上前一步,冷血的望着他們,“救她醒過來,諸位太醫有重賞,做不到,你們不會以爲,還能活着走出這間屋子吧!”
“這……。”杜太醫左看右看,蕭墨沒有對眼前這男子說的話有任何反駁之意,蕭宇也是一臉煞氣,這情形瞧着分明是默許這男子之意了。
杜太醫看向南宮心,似乎這一位要好說話些,“姑娘,你也……。”
“你是覺得我很好說話嗎?還有你們,都愣着做什麼?等死嗎?讓她清醒過來,行嗎?”南宮心怒了,她本不願威脅他們,可他們都傻站着,互相推諉,不治反而在那裏東拉西扯,她就心煩氣躁。
衆太醫瞧着此事無法善了,便都過去把脈,把完脈的湊在一起商議如何救治。
南宮心看着南宮若慘白的臉色,心中有了主意,對蕭墨低聲道:“那些傷阿若能忍受,但她失血過多,爲今之計是要讓她有血養身,那些補血生血的藥,在身體無傷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效果,否則亦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