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必成即將擁有的一切,更像是三山基地主動引導,並積極推動的。
一步一步,引着腦瓜子好使的齊必成不負他們的期望。
齊必成的眸子閃着晦暗不明的光,他將那張卡片放回口袋裏重新揣好。
看來還真的得去L酒店親自探一探。
在那裏,肯定藏着齊必成想要知道的所有問題的答案。
齊必成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着,頗有節奏感。
他的頭腦也跟着持續運作,繼續着在路上時的思考。
這L酒店……
如果齊必成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呂氏集團旗下的產業。
至於呂氏……
他們之前的發展一直不溫不火,雖然也是數一數二的企業,但規模實在算不上頂級的顯赫。
不過上一任董事長因病去世,他們的繼承人接班之後呂氏集團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
自此呂氏集團就開始走上坡路了,在那位新上任的董事長的經營下愈發順風順水。
星級酒店建了一個又一個,還連帶着開發了周邊地區高檔的度假山莊和高爾夫球場。
同以前相比,可謂是實現了質的轉變。
不得不說,那位確實不同凡響。
齊必成的臉色一變。
呂氏集團的發展怎麼聽上去有些熟悉……
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三山基地存在了這麼多年,總不可能只出來他齊必成一個替換了原主的特例。
如此看來,呂氏集團那邊,現在居於高位的那個,八成也是個假的。
甚至,這麼些年都沒人懷疑。
想到這裏,齊必成莫名生出了些煩躁。
三山基地的背後,勢必隱藏着無數的不可言說。
是普通人,或者說,是那些從三山基地出來的普通替身們怎麼也摸不到的。
只有被推到齊必成這般處境的人,才能夠被允許,窺探屬於三山基地的祕密。
齊必成哪還坐得住啊。
他此時心裏着急,便也不再等顧千辰那邊,自己叫了輛車直奔着祝星醫院那邊而去。
大概是因爲記者們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經撈到了不錯的素材,今天齊必成再來VIP病區的時候,壓根就沒見外面有記者蹲着。
也是,連着兩天高強度蹲守,那些記者着實辛苦。
更何況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他們沒必要在這陪着祝凱住院。
齊必成順利地來到祝凱所在的病房門前。
他沒着急推門進去,而是定定地站在門外。
齊必成的嘴巴閉得緊緊的,目光透過門上的玻璃,正好看到了半躺在病牀之上,被護工餵飯的祝凱。
照料病人並不輕鬆,不僅需要體力,還需要十足的耐心。
也虧得護工的脾氣好,面對頭腦並不清楚的祝凱也能耐得住性子,小心翼翼地把溫度適宜的食物送到他的嘴邊。
祝凱的神情發木,人也呆呆的。
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看着像個關節僵硬的木偶。
護工一勺食物送到他的嘴邊,他也只是出於本能地張嘴,下意識地囫圇嚼上兩下。
好不容易送進去的食物經過咀嚼變成了奇怪的糊狀物掛在祝凱的嘴邊,即便護工再怎麼頻繁擦掉,也無濟於事。
齊必成就這麼看着,眉毛不由自主地聚攏了起來。
祝凱在前兩天還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奪去他人性命,現在他卻成了齊必成手中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
境遇交換,何其諷刺。
作爲祝凱的合法配偶,王麗此時也在病房裏。
但是她明顯沒打算在這種情況下插手。
她的肩上掛着精緻的小包,一身精心搭配且光鮮得體的裝扮,自然不適合做照看病人這種事情。
王麗的眼神裏充斥着不耐煩,只不過礙於她的身份,面兒上卻一點都不顯。
但這也足夠表明她的心情。
齊必成默默站在外面並沒有貿然推門進去。
他本打算徹底冷眼旁觀——施捨給變成這樣的祝凱喫飯的自由,這種程度的寬容,齊必成還是給得起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王麗恰好從祝凱身上收回嫌惡的目光,餘光就瞟到了門外。
她與“祝詠之”四目相接。
王麗斂去了所有的不自在,像是得了什麼解脫似的,快步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董事會那邊,你是怎麼搞定的?”
王麗一臉的喜悅,聽她的問話,明顯也是知道了“祝詠之”被定爲臨時董事的這件事,這才讓她一見到“祝詠之”就忙不迭追問。
“聽家裏的傭人說,早上週奇還找到了家裏來?”
她欣喜的語氣中夾雜着幾分難以置信,似乎不明白周奇爲何如此決定。
齊必成依舊沒能習慣王麗動不動就把手攀到他胳膊上的肢體接觸。
他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王麗手裏抽出來。
爲了不顯得生硬,齊必成還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擺弄了一番,這才顧得上回答王麗的提問。
“他們不過是想找一個能救祝星集團於水火的人罷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
“畢竟除了我爸的‘親兒子’,沒有誰會願意在這種時候接手祝星集團這個爛攤子。”
齊必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在“親兒子”這三個字上咬字頗爲用力。
他再度扭頭看向祝凱那間病房,臉上的神色帶着說不出的嘲諷。
是該感謝當時祝凱留了自己一條命麼?
不然齊必成怎麼能夠親身經歷這種奇妙的反轉。
想當初,齊必成重傷入院,搶救的時機被拖延,祝凱應該也是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妄言齊必成的性命。
恐怕祝凱自己都想象不到。
這人活着活着,竟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從齊必成的角度已經看不到飯畢躺倒的祝凱。
他隱藏好了情緒,回身看向王麗,卻是一句話不說。
王麗正覺得有些奇怪,只見“祝詠之”猛地反手抓在她的手腕上,拉着她往隔壁一間空着的病房去。
“誒呦!”
隨着王麗的一聲驚呼,兩人便在走廊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