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243章 血泊中的王福
    不知不覺天色已微微見白。

    方凌輕手輕腳地起身,誰知適才剛剛推開門,便撞見那早起的店小二。

    只見那小二驚得一張嘴足足能塞下兩個大白饅頭,方凌正不知如何解釋,卻不料長亭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好死不死偏偏要在此時拿了外袍獻殷勤似的給她披上。

    方凌滿臉通紅地裹緊外袍,逃命似的奔上樓去。

    獨留那小二一邊震驚一邊暗自替賀漣風打抱不平。

    方凌這廂快步逃回三樓,推開妙清房門,卻見屋內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妙清的蹤影?也顧不得那店小二還在二樓,復又跑了回來對長亭叫道:“妙清不見了!”

    長亭自始至終便不曾知曉妙清在此,是以一時竟未得要領。

    而此時一向懶牀的周放許是昨晚被“採花賊”的事嚇到,從那時便將店裏夥計全數叫醒呼呼喝喝好一番搜索。

    此時,方纔要準備回房再睡個回籠覺,卻聽聞妙清不見了,大喫一驚.

    “莫不是被昨晚那採花賊給擄走了?嗨呀,這可讓我怎麼跟賀兄交待啊?”

    “賀兄?”長亭疑惑。

    “是呀,賀六少爺走的時候着我在此好生照看妙清姑娘,待方姑娘前來好會合的呀!

    嗨呀,這可怎麼辦啊?長亭兄,你說你昨晚但凡追出去多看一眼……也不至於……唉……”

    周放半握着拳頭在手裏砸得砰砰響,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

    那小二聞言卻是突然想起一事.

    “我剛剛在院內石桌上撿到一隻包袱,想必怕是那採花賊偷的東西走得急,落下了!”

    “你怎得不早說?”

    周放望着小二很是上火,就連眼神都凌厲了幾分。

    “我……我當時以爲是哪位客人落下的……後來打開看了一眼,卻是方姑娘的衣物。我怕……怕她跟她師叔私……跑了,我家公子回來肯定不能饒了我。所以才私自藏起來的。”

    方凌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其他人或許聽不懂那小二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但她這做賊心虛的怎能不懂?

    所幸周放氣不打一處來地給那小二後腦勺來了一下,岔開了話題。

    “你可少動些腦子吧!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她要真是鐵了心地要走,區區一隻包袱焉能留得住?”

    店小二委屈巴巴地瞧了方凌一眼,便一溜煙地跑去櫃檯取了包袱過來。

    想必定是妙清見計劃敗露,方凌已然失手被擒,故而將她的包袱獨留了下來。

    方凌一邊解釋着這包袱的來歷,一邊解開,果然是自己的。

    不過那包袱中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卻是多了一樣東西。只見一方疊得方方正正的箋紙躺在裏面。

    展開箋紙,卻是兩個人的筆跡。上半部分筆跡粗放,字跡潦草,寥寥數筆只交待了一個地址,是城西三裏外的一農家小院。

    而下面的字跡則要小巧清秀許多,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只道:師兄回信在此,我先走,你速來。

    所幸,長亭來時帶了馬匹進城,此時二人同乘一騎,卻是跑得飛快。只將周放累得把手中馬鞭抽斷了也攆不上二人。

    方凌心中焦急,只盼能速速趕到那小院一探究竟。畢竟方凌曾用過仙越的筆記備註,他的字跡方凌再是清楚不過,工整挺拔,筆鋒端正,絕不似箋紙上那般粗放潦草,歪歪扭扭。

    長亭自從知道昨日躲在方凌房中那人是妙清之後,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就連那發酒瘋的毛病也自好了。

    此時,只將馬騎得飛起來一般,一路趕往城西小院。

    城西三裏開外,一棵高大的泡桐樹下,一破舊的農家小院單家獨戶,格外的安靜。一路走來,別處的村民都已開始忙活着出門各討生計了,唯有這家小院的院門始終緊閉着不見有任何動靜。

    方凌吱呀一聲推開院門,但見院內空無一人,不僅如此,就連屋內也是半點響動都沒有。

    這小院前面是院,後面兩間土房很是破舊。許是這家主人做的是和餘婆婆一樣的死人生意,院內兩邊的棚子下胡亂堆放着許多新紮的紙人紙馬以及一大堆的元寶燒紙。

    若單單只是這些倒也並不足以令方凌心驚,可偏偏憑着異於常人的嗅覺,讓她辨出了空氣中的陣陣血腥。

    方凌心道不妙,迅速跑向房內。開門處便見一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光着腳,匍匐着倒在地上,後背大片血跡將身下黃土夯實的地面都浸出一片嫣紅。

    而裏間一名死者,中等身材,面相憨厚,方凌看着便覺有幾分眼熟,細看之下驚覺此人竟是金塘縣衙役王福。

    只見他身中兩劍,仰面躺倒在牀邊,而衙役們專門配發的一柄薄片腰刀卻被扔在其左手邊兩尺開外的地上。

    整個場面悽慘恐怖,將後一步趕到的周放嚇個半死,跌坐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一個是金塘縣衙役王福,一個是雲虛宮大小姐妙清,這二人說起來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怎會牽扯到一起?可若說這只是巧合,卻也絕無可能會巧合到如此程度。

    方凌仔細回憶,王福確曾見過仙越,當日金家古窯案發現場仙越便在場,而後護送金巧到衙門找鄭守義時或許也見過。但他二人從未說過話,甚至相互之間連姓名都不知曉,怎會冒充仙越引妙清前來?

    眼下唯一能夠將二人串聯起來的只怕除了自己與長亭之外,再無其他。

    方凌蹲下身子,只見王福胸口衣物敞開,衣帶鬆動,似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可見兇手除了殺人之外,還在找什麼東西。財,應當不可能,因爲王福的錢袋還在,那便是其它的。

    方凌小心翼翼地解開王福上衣,只見兩道傷口窄而深,約莫四寸長,一寸寬,兩端創角尖銳,傷口邊緣整齊,典型的雙刃銳器所傷,推測爲劍一類的兇器。

    其中左胸處創口明顯大於腹部創口,且創面豁口較大,碎肉橫翻,但創面卻不如腹部的深。按壓之下正當肋骨上方。很可能是一劍下去卻被肋骨卡住未能立刻斃命,於是發生扭打造成。

    而腹部傷口則乾淨利落許多,按傷口角度來說,應是正面垂直刺入。結合死者衣物上的腳印,可見應當是死者受傷後,被一腳踹倒在地,而後被兇手撲上去一劍斃命。

    撩開胳膊及褲腿,只有右手小臂有抵抗傷,其餘各處均無明顯傷痕。可見兇手武功高出死者很多,整個兇殺過程中,死者全無反抗之力。

    但若說兇手全身而退,卻也不盡然。丟在一旁的腰刀,刃上帶血,可見兇手亦受了刀傷。

    而由地上濺落的血跡來看,離屍體近的一處濺落血跡明顯痕跡重,且血量大而密,由血點濺落的方向來看,基本呈點狀或星狀均勻分佈。而稍遠處的刀身底下則血點小而疏,應當是腰刀跌落反彈至此處迸濺的血跡。

    由此可見,王福是還未倒下之前便砍傷了兇手。而他與兇手武功相去甚遠,唯一一個能夠砍傷對方的機會便是對方以劍刺入他左胸被肋骨卡住的一瞬間。

    方凌依稀記得王福是個左撇子,按照這種情況,那麼兇手受傷的部位則很可能是右上臂。

    而這一點從跑出裏屋倒在外面屋子的半大孩子身上的傷口可以得到印證。

    那孩子後背傷口自左上至右下,傷口由深及淺,傷痕並非呈一條直線,下方略有偏向左側歪斜的跡象,特別是傷口末端明顯帶出一個十分不協調的彎鉤。

    可見兇手行兇時很可能用了左手,且左手並非其慣用手。

    在左手不是慣用手的情況下,卻偏偏用了左手,只能是先前與王福打鬥過程中,右手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

    方凌輕輕掰動死者下頜骨,轉動其關節,發現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僵硬狀況,但屍體表面卻並未形成屍斑,可見死亡時間大約在一個時辰之內。也就是妙清走後大約一個時辰之後。

    永陵城門卯時開放,妙清就算趕城門初開便出城,以她的腳程,加上路線不熟,至少得卯時二刻才能到達此處。按照這個時間推算的話,妙清到達這裏的時間和王福以及那半大孩子遇害的時間倒是十分吻合。

    會不會是妙清到了這裏剛好撞見兇手行兇,兇手怕行蹤暴露而將妙清抓走?可是爲什麼沒有殺人滅口?或者說妙清對他有用處?

    方凌一時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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