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話還是動聽的,小皓旰眼即將落下的淚水這麼收回。
“真的?那、那我還是聽話接受父皇的磨礪才……”
乾笑兩聲,楚漫貞急忙勸阻:“不不不,你也得爲姐姐考慮考慮不是嗎?姐姐肩膀的傷口還沒有痊癒,怎麼能與你住在那麼偏僻陰冷的地方?怕是不僅養不好傷口,反而會越養越嚴重的。若你不回錦仁宮來住,姐姐在宮裏更是沒有落腳之處,知道嗎?”
苦肉計果然好使,憑藉小皓旰的關心,楚漫貞沒幾句安撫好了兒子。
正對兒子說着,忽然從殿外傳出長長的呼聲。
“皇駕到——”
頓時,主殿之的諸人動作一僵,眨眼間速速迎出門外,跪迎聖駕。
見小皓旰迅速地跑出屋子,楚漫貞怔了怔,才緩緩跟去。
望着錦仁宮跪倒一片的宮人,軒轅正譽的面色說不是陰沉還是惱怒。
思琴帶着三個姐妹跪在七殿下的身後。
小皓旰嗓門響亮:“拜見父皇!”
宮人們跟隨着叩見。
在小皓旰身前不遠處站定,軒轅正譽的臉色難看。盯着小皓旰看了半晌,倏地將目光又放到思琴幾人的腦袋。
他低啞着嗓音,刻意裝得很威嚴:“好大的膽子,誰準你們搬回來的?”
思琴四人跪撲在地,無人應是。
“父皇,兒……”
“你閉嘴!”
小皓旰纔剛說沒兩聲,被軒轅正譽一下子打斷。
“好啊,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朕的旨意也敢不聽,率衆抗旨?”
跪在地的小皓旰,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
眼瞧軒轅正譽要對旰兒大肆謾罵,依靠着主殿門框邊的楚漫貞悠悠開口道:“皇是在怪罪臣嗎?”
聽到聲音,軒轅正譽立時擡頭。看到楚漫貞的那一瞬間,眼光亮大盛。
“郡主來了啊。”
軒轅正譽如此虛僞,楚漫貞感到可笑,不理會他的欣喜,道:“臣身負有傷,不便住在省思宮那種陰暗溼冷的地方。聽聞七殿下過去是住在這裏的,便慫恿殿下搬回來住,可是不妥?”
對此,軒轅正譽沒有正面回答妥不妥,只說道:“郡主可以住在貴妃的宮,靜心養傷。”
楚漫貞搖頭:“臣覺得與七殿下待在一起,很是靜心。”
望着像一根楊柳枝般倚着門框的楚漫貞,軒轅正譽笑了笑,前幾步,直接從小皓旰的身旁走過、從思琴等人之穿過。
“好好好,只要能讓郡主靜心,郡主想住在那裏都可以。”
察覺軒轅正譽已經露出色胚之相,楚漫貞輕笑着搖頭:“所以皇不怪七殿下了嗎?”
軒轅正譽腳步一頓,轉頭再次看向小皓旰和思琴等人。
從來沒有過哪一刻,他對這個兒子是如此的厭惡。他銘記在心的那個人,留給他的唯一東西是這個野種!
他想要得到楚漫貞,卻不想讓楚漫貞與這個野種多有親近。這會讓他感到憤怒、感到痛恨!
於是在瞬間,軒轅正譽變了臉。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咬緊牙似的,憤憤罵道:“這個不孝子,敢違抗朕的旨意。來人,將他給朕關到省思宮去,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楚漫貞驟然變臉。
軒轅正譽又指向思琴四人:“是你們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總是在這個不孝子的耳邊妖言蠱惑。來人,把她們四人也關起來!”
順着軒轅正譽所指,楚漫貞以凌厲的視線瞪向思琴。
看罷,這是忍氣吞聲的後果,只會讓對手變本加厲地欺辱!
思琴渾身一震,面對皇所指,再望着主子恨惱的眼神,心大動,猛地一下,便從地站起,直面皇!
“皇豈能如此虧待七殿下?”思琴厲聲質問。
這猛然的一招將軒轅正譽給震住。看見思琴如此勃然厲色,軒轅正譽怒極反笑。
“你在質問朕?思琴,你是不是以爲朕不敢殺你!”
說罷,軒轅正譽別開眼要吩咐宮人行事。
思琴朗聲道:“奴婢不敢質問皇,只是想爲七殿下討個公道!”
“公道?呵,違抗朕的旨意,也有膽子向朕討公道?”
注意到軒轅正譽腳下微退,楚漫貞不動聲色地也微微後退幾步。
她看向思琴,對思琴點點頭,目露讚賞。
思琴心更是堅定了。
而思棋思書思畫三人,則是被嚇得散去三魂六魄。
思棋在思琴的背後拼命的拉扯思琴的衣襬,思琴則不爲所動。
思棋只能拼着命地爲思琴解釋:“皇,思琴她是糊塗了,還望皇恕罪!皇開恩!”
軒轅正譽剛想說話,又聽思琴斬釘截鐵地道:“奴婢沒有糊塗,是陛下糊塗了。”
“陛下糊塗”四字一出,錦仁宮是徹底地再無動靜,一片死寂。
所有錦仁宮的舊人都在惶惶驚呼,思琴姑姑瘋了。
楚漫貞在軒轅正譽的背後走動了走動,神情輕鬆。
別人看不到,她可是看得清楚。軒轅正譽被思琴氣得發抖呢,被在身後的雙手跟抖篩子似的。
呵,這是被以下犯給氣的,還是給嚇的?
小皓旰慌亂地想說什麼,則被謹慎的思棋給按住,不敢叫小主子這會兒撞入盛怒的皇眼。
思琴再次向皇跪下,行了一個大禮。“恕奴婢直言,不知七殿下是做錯了什麼,陛下您要這樣懲罰七殿下。殿下乃是先皇后的嫡子,也是陛下您唯一的嫡子,自該是養尊處優,怎麼能被陛下毫無因由地隨意放逐至冷宮?”
“陛下,您這樣做不合情理,也不合國法。望陛下三思!”思琴傲骨錚錚,全然悲痛交加。
聽聞思琴所說,錦仁宮的一衆舊人紛紛跟隨再行叩拜:“望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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