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233.有求於人
    馬文才身邊的侍衛並不是普通的人物, 他重活一生, 從睜眼開始就在盤算自己未來的路子, 留在身邊的侍衛也都是大有能力之人, 他既然讓這個侍衛保護喬裝打扮的祝英臺, 便是完全相信他的能力。

    也是馬文才太託大, 想着不會有人爲難一個算吏, 有梁山伯做靶子, 一明一暗, 保護兩人是足夠了,卻沒想到還有人居然會掠走祝英臺。

    驚雷和梁山伯收了屍, 一點都不敢耽擱,立刻就要回去和馬文才彙報此事,至於梁山伯那邊會怎麼處理, 已經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半夏是隨驚雷來的,自然要隨驚雷回去。

    因爲祝英臺出了事,馬家的人也死了,驚雷一路上完全沒有心情和半夏閒話,只悶着頭趕路。

    半夏也是能喫苦,這般不喫不喝的趕路, 若換了其他女人,一定是受不了的,別的不說, 大腿內側磨破了皮便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可她居然一聲不吭應了下來。

    兩人去的時候用了兩天一夜, 回來卻只一天一夜,遠遠的,看得見山陰縣的城門了,驚雷對身邊的半夏說:

    “我要立刻回學館裏找公子回報你家主人失蹤之事,此事和你無關,你是去朝露樓找祝少主,還是去會稽山的別院等”

    半夏似是走了神,驚雷喊了她幾遍,她才慌慌張張地擺手:“我去別院就好了,沒接到主人,不敢去見少主。”

    “也好。”

    驚雷也擔心她會被責罰,如果有馬家人在,也許會給少爺幾分面子。

    既然不去朝露樓,驚雷便繞到了南城的會稽山,先將她送到山腳下的別院。

    見着驚雷要上山,半夏站在別院門前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追了出去。

    “驚雷驚雷”

    她的腳力自然是比不得馬的,聲音也不大,眼看着驚雷已經上了山,半夏捏緊了拳頭,垂頭喪氣,跪坐在別院的牆邊無聲哭泣。

    她生是祝家莊人,死是祝家莊鬼,從小在莊中的陰影下長大,能那樣喊一嗓子已經是用盡了平生的勇氣了,要讓她追上去,已經是不能。

    馬公子是好人,驚雷更是對她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她應該將那件事告訴他們的。

    可她卻不敢追上去。

    就在她自我厭惡之時,熟悉的馬蹄聲又踢踢踏踏地出現在了她的耳邊。

    半夏不敢置信地擡起頭。

    “你剛纔喊我了”

    騎着馬的驚雷探身問他。

    “咦你怎麼哭了”

    “你,你怎麼回來了”

    半夏定定地看着逆光中的驚雷。

    “我回頭看了你一眼,看見你似乎在看我。而且,聲音是往上面飄的”驚雷的表情中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東西。

    “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

    他們這些當僕從的,性命向來由主家決定,馬家死的那個侍衛,便是一個例子。

    半夏也是如此,祝英臺如今出了事,祝家不可能讓她好好的,驚雷心中擔憂她,可又無可奈何,見半夏跪坐在這裏哭泣,還以爲她是想和他訣別,卻又說不出口。

    “驚雷”

    半夏擦了把眼淚,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馬前,說了一句話。

    “當真”

    驚雷吃了一驚,仔細看半夏的神色,確定不是開玩笑,當下眉頭皺得死緊。

    “如果真是這樣,祝郎君倒是沒有什麼危險,可梁山伯那邊就不妙了。”

    “你放心,我們家公子最是恩怨分明,就因着你說了這句話,他必保你不會被祝家莊帶回去”

    他安慰完半夏,當下再不耽擱,調轉馬頭就直奔上山。

    驚雷上山之時,馬文才正在給裴公寫信,要求召集遊俠兒和各路人手和他一起商議要事,見到驚雷回來,他收起信,笑着問他:

    “英臺接到了”

    “屬下無能”

    驚雷單膝跪下,羞愧地說:“屬下去遲了,去的時候祝郎已經被人擄走了。”

    “擄走了”

    驚雷低着頭,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說了那幾個黑衣人殺了的馬家侍衛,屍身正由梁山伯僱了馬車送回來云云。

    說着說着,便說到半夏在他上山時攔住了他,告訴他中箭而死的那個黑衣人,是祝家莊負責抓逃奴的一位部曲,平時凶神惡煞,莊裏不少人都怕他。

    “祝家莊也在找冊簿”

    馬文才先是不解,轉念一想,便推測出褚嚮應該是折損了不少人手,便動用了祝家莊的勢力。

    “看來祝英樓並沒有完全信我。”

    他沉着臉,對祝家莊十分失望。

    一邊和他在這邊商議如何脫離褚家的掌控,一邊卻爲虎作倀、連朝廷命官都敢殺,若說祝家莊真是什麼被欺壓到無路可走的軟柿子,卻也未必。

    想到這裏,馬文才對自己決意謀取祝家莊半副身家倒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了,繼續低下頭給裴公寫信。

    “主人,那現在怎麼辦可是要與祝少主交涉”

    驚雷見主子沒有再說話,心中七上八下。

    “不必,如果是祝家莊的人擄走了祝英臺,那就不用擔心了。多則六七天,少則三五天,祝英樓就會來求我。”

    馬文才不以爲然地說。

    驚雷知道主人素來走一步已經想了十步,必定是有什麼後手,便沒再多問。

    “那梁山伯那邊是不是該告訴他一聲”

    驚雷有些不忍地開口:“我看梁山伯似乎悲慼難當,將這件事的責任全歸在了自己的身上。早上他送我時,神色神色委實不太好。”

    “怎麼個不好”

    馬文才總算是擡起了頭。

    “看着,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眼神有些過於果決。”他猶豫着說,“照理說,發生了這種事,不是悲傷不已,便是激憤到恨不得立刻找到真兇,並沒有他那樣突然孤決起來的。”

    “梁山伯什麼都好,就是出身太低,做事有些瞻前顧後,凡事都喜歡順勢而爲,不逼到狠處,不願意展現自己的本事。發生了祝英臺這件事,他應該不會總想着等一切水到渠成再行事了。”

    馬文才想了想,又嘆道:“罷了,他身體似是沒看上去的那麼好,若把他逼急了傷了身體,倒是不好。”

    祝英臺之前委託他打聽的消息,他倒是打聽出來了,那鄞縣前縣令果真身體有病,四肢軀幹皆有紅點,腦子也不是太清楚,連被關進了大牢裏,也鎮日嗜睡難醒,動輒暴躁。

    想到梁山伯那邊事情也棘手的很,又有濁吏刁難,馬文才沒有猶豫多久,便給梁山伯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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