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想到梁山伯上任前準備的人,問身邊的細雨:“梁山伯在學館裏找的那些差吏,可是已經上路了”
“是,當初約了十日後出發,今天早上走的。”
細雨說。
“梁山伯能不能獨當一面,且看看吧。”
他遂不再多問。
“馬文才,馬文才”
傅歧突然一邊叫着馬文才的名字一邊匆匆忙忙跑進屋。
“十日後有大船去建康,館主已經安排好了,讓我們坐大船走。”
“十日後”
馬文才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是現在這時機走,有些頭痛。
主要是祝英臺那裏
“哦,對了,你家裏在給你議親。”
傅歧猛地想起來這事。
“恐怕要拖延一陣子了。”
馬文才沒想到傅歧還會操心他的婚事,沒好氣地說:“謝謝你爲我着想。”
“對了,剛剛我看見褚向和徐之敬在一起,褚向好像在邀請徐之敬,等到了建康以後到他家去住。”
傅歧撓了撓頭,“你說我也邀請徐之敬去我家,他會不會去我阿母有心疾,想讓他幫着瞧瞧。”
“褚向邀徐之敬去他家住”
馬文才先是不敢置信,畢竟褚向所謀甚大,一定是要避人耳目,怎會刻意邀請徐之敬去褚家
但轉念一想,褚向突然暴露才學想要回京,必定是有某種緣故,再想到徐之敬所說,他之前找他要過調養身體的方子,京中的褚皇后一定是身體不太好了,所以這時候邀請徐之敬去他家住,恐怕也是看中徐之敬的醫術。
“不知褚向願不願意也請我去住住。”
馬文才突然摸着下巴道。
“你你不住我家嗎”
傅歧急了。
“你瞧不起我家”
“不是,你家畢竟還有女眷,我去不太方便啊。”
馬文才隨便找了個藉口,“褚向父母雙亡,又是獨居,既然住了徐之敬,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還熱鬧些,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等徐之敬回來,我託他問問褚向。”
山陰城外。
得到消息的祝英樓避開城中耳目,獨自來了約定的木屋,與家中部曲悄悄見面。
當看到房間裏被捆着腳踝的黃皮麻臉男人時,祝英樓皺着眉頭,露出和祝阿大當時一樣的表情。
“英臺”
祝英臺並不笨,從祝阿大搶冊簿那裏已經推算出祝家莊恐怕和臨川王、張豹子都有些關係,再想到家中來歷不明的那些鐵器和鍊鐵的行徑,越想越是震驚,待看到了祝英樓來了,只倔強的閉着嘴,死活不願意開口。
祝英樓喚她幾聲,她都沒有回答,心中也動了真怒,擡起手來,重重摑了她一記耳光。
他是武人,這一記直打的祝英臺半邊臉高高腫起,連耳中都響起嗡嗡嗡的鳴叫之聲。
“你跑,我看你還想往哪兒跑,真不知天高地厚”
祝英樓怒火中燒。
“沒了祝家莊,你死都不知道會怎麼死”
祝英臺捂着臉,用森然地眼神看着面前的兄長,還是不肯說話。
“你不必裝了,你是我親生妹妹,哪怕不說話,我也認得出你。”祝英樓一把拉起祝英臺,看着她那張黃皮麻臉,用手指使勁地搓着。
沒一會兒,祝英臺臉皮都被搓紅了,有一部分更是破了皮,可即便是這麼大的力氣,那張臉上半點顏色都沒脫落。
眼看着京中來使就要到了,他還要妹妹配合他演戲,可她現在這幅樣子,怎麼能扮回九娘子
想到這裏,祝英樓越發煩躁。
“到底要怎麼才能讓你變回女兒相貌”
看到祝英樓心煩意亂,被折騰了一番的祝英臺終於揚了揚嘴角,吐出一句讓他更心煩意亂的話來。
“我可不知道。這易容,只有馬文才身邊的細雨會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