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261.物盡其用
    這個節骨眼上, 祝阿大將所有人趕出去,卻只是想讓她穿嫁衣, 這讓祝英臺很懷疑祝阿大是不是別人假扮的,皺着眉頭東看細看。

    細雨的易容術雖然厲害,但放在現代也就是屬於特型化妝的範疇, 只要仔細看, 總能看出一點端倪。

    而且細雨的易容術有個最大的破綻就是不能變聲, 所以這祝阿大百分百是真的無誤。

    “女郎,水盜是馬公子的人, 大夥兒配合着演一齣戲而已。”

    祝阿大見她站在那東看西看就是不動, 又將請求重說了一遍。

    “請穿上嫁衣吧”

    聽到這裏,祝英臺想起了馬文才曾經跟她說過的“賺錢大計”, 頓時恍然大悟, 立刻丟下手中的東西, 轉身打開箱子去穿嫁衣。

    馬文才並不是鄉豪, 一點啓動資本全是靠投機倒把得的, 雖然看起來是巨資,但實際上用起來卻幹不了什麼。

    祝家被攥在別人手裏,就算是想贈東西給馬文才都過不了明路, 可他給不了, 馬文才能搶

    裴家是黑道之首,走私搶劫刺探消息什麼都做, 花重金招來一羣水盜水賊搶一筆大的, 這黑錢就被洗白了。

    左右是給別人, 給那京城虎視眈眈的幕後主使,不如給了馬文才

    祝英臺當場把外衣脫了換嫁衣,穿的極快,驚得祝阿大連忙轉過身互斥幾個侍衛低下頭。

    那嫁衣雖繁複,可她知道這只是防止誤傷自己的信號而已,也沒穿的多整齊,甚至找東西把下面的裙尾紮了起來,以方便行動。

    穿好了嫁衣,她把之前找來的零零碎碎揣在身上,又挎上背袋,緊緊貼在舷窗上看着外面的動靜。

    祝阿大和幾個侍衛守着門口,手放在腰刀上戒備着。

    他們這艘船的舷窗視野有限,在祝英臺目力所及範圍,只看到從南邊水勢湍急的澗口裏駛出無數只小船,每艘船上都站着十來個持着武器的水賊,聲勢驚人地向着最後方的幾艘船衝去。

    除此之外,兩岸的青山間上也隱隱出現了人影,也不知數量如何。

    祝家以送嫁的名義傾全莊之力出動了所有的船,但以現在的造船技術,最大的船也不過就是樓船,其餘都是以載貨的貨船爲主,船艙內空曠可放置貨物和守衛。

    像樓船這樣的船祝家只有一艘,現在是由祝英樓指揮,樓船堅固撞擊力強,祝家用它在河道里開路,見者無不避讓。

    水盜們自然不敢跟樓船正面對抗,便在河底拋入重物製成暗樁,使樓船擱淺,樓船龐大無法立刻調頭,後面載貨的小船就像是刀俎上的滾肉,任人宰割。

    那些小船專挑喫水深、倉體寬大的船接近,祝英臺的船上都是伺候的婢女和侍衛,船體都改成了船艙,並沒有載沉重的東西,所以喫水並不深,又處在中間位置,竟然成了最不受關注的一條船。

    水盜並不如尋常水盜那般鑿破船壁,而是駕駛着小船靠近船壁,用飛爪登上貨船,準備進行接舷戰。

    祝英臺緊張地看了一會兒了,突然發現到不對。

    “這不是說做戲嗎爲什麼會死這麼多人”

    她驚恐地看着爬上船的水盜用叼着的刀砍死了一個水手,將他的屍體踢到了水裏。

    除了這個水盜,有不少護船的守衛也和水盜激烈的打鬥了起來,雙方互有死傷,一時間水面上噗通聲不斷,也不知是水盜的,還是祝家莊的人。

    “這件事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祝阿大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無論是普通的侍衛還是被首領驅使的嘍囉,自是不知道這件事是已經串通好的。雖說是做戲,可沒死幾個人,是個人都看出這是戲了。”

    女羅是祝英樓的枕邊人,尚且不知要發生什麼,那些護船的小卒子又如何能得知

    可笑他們拼了命護主,卻不知道早已經成爲了被主人犧牲的棄子。

    爲了脫局,祝家莊此番可以說是壯士斷腕。

    祝英樓被困在船艙裏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焦急地聽着外面的動靜。

    爲了讓戲演的真實,祝英樓使出了全部的本領,祝家的傳令船在他的指揮下運載着祝家的水兵在水道中穿插,指揮的鑼聲、船隻的碰撞聲,各種哀嚎聲、落水聲和慘叫聲夾雜成足以讓人膽寒心驚的在清風嶺間迴盪。

    “還要等多久”

    祝英臺終於坐不住了,煩躁的在船艙裏走來走去。

    “我們到底在等什麼就憑那些小船,怎麼可能將那麼多鐵和假金全部帶走”

    “小船是帶不走,但是他們不用小船。”

    祝阿大一直很沉得住氣。

    “他們要劫走喫水最深的幾艘船。”

    “我啊”

    花船突然顛簸了起來,祝英臺連忙抓住身邊的舷窗邊沿穩住自己,驚慌地往窗外看去。

    這一看,她的眼睛頓時睜的渾圓。

    “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撞樓船”

    說話間,祝英臺右側載着鐵器的船隻,突然開始朝着樓船的方向開去,顯然是有一隻船已經得了手,被成功劫走了。

    而祝英樓搭載的樓船,則被水盜們驅使着三四艘衝舟衝撞着東側的船壁,樓船上的傳令人像是瘋了一樣吹起

    號角讓護衛的舟艇回來驅趕衝舟,但這些舟艇剛剛被祝英樓派出去支援貨船了,哪裏趕得回來

    隨着一波又一波的衝舟撞向樓船,水面也開始跌宕起伏,祝英臺感受到的顛簸就來自於此處。

    樓船太高,重心原本就不穩,又擱淺在水裏無法動彈,被幾波衝舟撞過之後,竟然開始傾斜。

    “女郎,我們要出去了。”

    聽到樓船上棄船的尖銳鳴鑼聲響起,祝阿大驀地轉過身,對着祝英樓說道:“樓船一旦傾斜,沉沒只是片刻的事,我們得去把少主他們救回來。”

    雙方的首腦人物都知道在演戲,可小嘍囉卻不一定知道。船一沉,落入水中的祝英樓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必須要有人接應。

    祝家能參戰的小船都在貨船附近和水盜鏖戰着,其他船隻載滿重物無法快速馳援,只有祝英臺乘坐的花船能夠救人。

    更別說這原本就是爲了載人而佈置的最舒適的船隻。

    祝英臺被祝阿大他們護着走出船艙,只見甲板上站了十幾名披甲執刀的祝家部曲,祝英臺一眼看去,幾乎人人眼熟,祝家的精銳已經盡數在此了。

    原本伺候祝英臺的婢女和船上的雜工被驅趕到甲板的另一側,他們害怕流矢,不敢站起身,一個個抱着頭蹲在船壁旁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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