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46章 杯弓蛇影
    馬文才搬回去了,卻還是沒有睡到裏間,猶如在傅歧院中一般在外間打了個地鋪,和祝英臺涇渭分明。

    這讓着急個半死的半夏心裏總算鬆了口氣,對於馬文才的感觀也好了不少,至少她家小姐沒有和男人睡在一張臺上,每夜肌膚相親。

    於是祝英臺和半夏就看着馬文才的下人用裝着暖性薰香的薰爐細細地將外間的地板薰過,又用填充了草灰的墊子鋪陳在外間的地板之上,甚至草木墊上那馬文才身/下/睡着的裘皮毯子,都是每夜用暖爐溫過的,祝英臺閉着眼也能想象到那溫暖柔順的毛毯暖烘烘地包裹着身體時的迷人觸感,更別提擔心他睡在外間會凍出什麼毛病來了。

    嗚嗚嗚嗚,打地鋪打到這個份上,讓她這個睡地臺的都覺得自己是乞丐啊!□□月份就有人用暖爐薰被,等到了冬天是不是還有人暖牀啊?

    祝英臺甚至有時候真感覺到了冬天,從馬文才被窩裏鑽出兩個光着身子的丫鬟都不稀奇,畢竟許多古代小說裏不都是說用溫香軟玉來暖牀嗎?他家規矩既然那麼大,總不能用小廝暖牀吧?

    萬惡的封建社會!腐朽的享樂主義!

    祝英臺可恥的承認自己嫉妒了。

    第二天清晨,祝英臺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臉上一片溫熱溼潤,而且這溫熱溼潤還有往下去的趨勢,麻麻的,刺刺的……

    等等?

    麻麻的刺刺的?

    “我的媽啊!”

    祝英臺一聲尖叫,驚得隔壁的傅歧院中都聽得清清楚楚。

    馬文才本來早已經洗漱一新,都踏入了院中要去晨練,猛聽得祝英臺房內一陣驚叫,原本邁出去的腳頓了頓,又重新收了回來。

    只是還是沒有進去。

    他聽着祝英臺在屋子裏不停地喊着“來人啊!來人啊”,扭頭問身邊的風雨雷電:“半夏呢?”

    “他好像去燒水了。”

    疾風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在給祝公子準備面盆。”

    大家公子中過的這麼寒酸的,除了隔壁被家裏懲罰的傅歧,也只有這隻帶着兩個人入學的祝英臺了。

    “馬文才,你在不在!阿嚏!救命啊啊啊!阿嚏!”

    聽到疾風的話,馬文才認命的嘆了口氣,重新又轉回屋內。

    “你到底怎麼……”

    馬文才一進了屋子,不耐煩的語句頓時一停。

    只見始作俑者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端莊”地坐在祝英臺的枕頭上,只着中衣的祝英臺一邊劇烈地打着噴嚏,一邊抱着被子坐在地臺的最遠處,像是嚇傻了一般看着趾高氣揚坐在她枕頭上的獵犬。

    “馬文才,快把它抱出去!”

    說話間,祝英臺臉上的紅疹像是前赴後繼一般冒了出來,遍佈了她滿臉,看起來極其嚇人。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麼叫“我不能養狗”,看着幾乎已經和破相無疑的祝英臺,馬文才一言不發,緊抿着嘴脣上前提起自家的獵犬,將它抱了出去。

    祝英臺看見馬文才將狗抱走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癱在被子上一想到滿臉狗口水又覺得臉上黏糊糊的,只好又叫起半夏。

    過了一會兒,半夏沒進來,倒是風雨雷電捧着馬文才的面盆等物進了屋子,要伺候祝英臺洗漱。

    可憐的祝英臺被一大早至今的變故弄的焦頭爛額,幾乎是迷迷糊糊洗漱完畢,再自行穿衣,等到半夏來了再被半夏伺候着梳頭,整個人都是懵的。

    另一邊,馬文才提着自己的狗一直走到門外,和它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對着追電吩咐:“這狗不能再養在這裏了,把它……”

    “別別別!馬兄別殺它!”

    院子外蹲着的傅歧一聽到馬文才在說什麼立刻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別把它殺了啊!它不是故意進屋子的,是我解了它的鏈子!”

    “你解的鏈子?”

    馬文才看了眼院子裏鬆掉的鏈子。

    “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是他們進屋伺候你洗漱的時候……”傅歧有些心虛的東張西望,“我就想跟它玩一會兒,我昨天跟它還挺投緣的,你看它見我來了都不叫!”

    “後來看到你們出來,我怕你們誤會,還有昨天,那個,不是有些尷尬嗎,我就躲出去了……”

    他一張麪皮變得通紅。

    “大概就是剛纔那一會兒功夫,給它溜進去了,不是它自己掙脫的。你別殺它啊,你要不想養它,給我養吧!”

    “誰說我要殺它?我在你們眼裏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馬文才好笑地將狗遞給他,“我只是想叫追電把他送到山下去養,你要想養就給你養了,反正養你那養我這都一樣。”

    狗這種動物聽覺嗅覺都很靈敏,一旦有宵小之徒闖入,不管是隔壁還是自己家都會預警,更別說這是隻專門捕捉獵物的獵犬。

    “馬兄,你不生氣了?”傅歧興高采烈的接過狗,有些尷尬地說道:“昨天我說的太過了點,不過樑山伯也不容易,我……”

    “我不想聽他的悲慘經歷,這陣子已經聽得夠多了。”

    馬文才臉上剛剛還有的表情蕩然無存,他勉強保持着平靜的態度開口,“你我是朋友,我又怎會爲一點口角就和你生氣?我氣的是其他事罷了。”

    “哎,你想開了就好。”

    傅歧抱着狗,在和他道了謝以後,歡天喜地離開。

    “若能夠像你這樣無憂無慮,也不必擔負任何未來,實在是件幸運之事啊。”

    馬文才看着傅歧的背影嘆氣。

    從“鬧狗”事件之後,馬文才同祝英臺雖然處在一種“我看的見你你也看得見我但是就視而不見”的狀態,但彼此之間的氣氛倒有些緩和,擡頭不見低頭見地點點頭還是有的。

    祝英臺罕見地沒有先去放低姿態道歉,而是表現出自己對於室友應盡的本分,可除了這些本分外,兩人倒真是一副“淡如水”的樣子。

    只是這“淡如水”在半夏和風雨雷電的眼中,都有些覺得彆扭罷了。

    奇怪的是,馬文才雖然對祝英臺也似乎冷淡了起來,可除了甲科以外,每次丙科的課都儘量去上,以致於祝英臺幾乎每隔三四天就能看到馬文才和一羣寒門庶人坐在一起上課。

    而伏安每三四天就要臉臭臭的爲他讓位,最終實在是忍無可忍,再也不坐祝英臺左手邊的位置,乖乖“自動讓賢”。

    如果說馬文才實在變得讓人覺得奇怪的話,梁山伯的變化也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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