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120章 開花結果
    因爲傅歧回來了,所有人也就沒有了再在曲阿留下的必要,祝英臺和梁山伯也幫着流民入完了籍,他們不是官吏,幫人謄抄記錄那是出於好心,沒必要把所有的攤子都收拾完,能不撩開手,就已經是做到了仁義。

    徐之敬也有些支持不住,他只是個學醫十幾載的世家子,不是多年行醫的醫家,哪裏能對所有人的方子都瞭若指掌,要他從藥渣裏分辨藥物的成分倒是不難,可姜縣令和之前那些難民明顯一樣,將他當成了全知全能的醫仙,一次兩次還挺能滿足虛榮心的,時日一長,徐之敬就有些架不住了。

    有一瞬間,徐之敬甚至感覺到了老杜的爲難,他爲什麼要向自己求助,又爲什麼再怎麼艱難也要扛着。

    別人對你的期待,有時候是動力,也是一種壓力,可到了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是負擔了。

    所以陳慶之一說要走,所有人都立刻動作起來,馬文才更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行車馬人等立刻就能走的。

    大概是怕流民又節外生枝,馬文才只提早向姜縣令報了個信,徐之敬去請了個辭,大致說了明天清晨就走,沒有讓太多人知道。

    可曲阿縣畢竟不大,縣衙裏也人多口雜,他們一早要走的消息還是走漏了風聲,是以馬文才一行人離開客店時,已經有不少人在外面等着了。

    這種事,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祝英臺大概是被之前別人在客店門口潑污物、扎草人嚇到了,一看到外面有許多人就往後縮,不是她慫,害怕,實在是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怕自己心裏難受,一點點就寒了行善的心。

    馬文才是不愛熱鬧的,看到外面如此喧鬧就冷了臉。陳慶之對外面稍微看了看,微微笑了起來,撫了撫鬍鬚,第一個出了門。

    第二個出門的是傅歧,他沒經歷過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膽子又大,左手牽着狗右手擒着繮,跟着陳慶之就出了門。

    門外那些看不出來歷的人沒動,只一個個眼神發亮的盯着門口。

    這麼縮着也不是事,梁山伯看了眼祝英臺,跟着傅歧邁了腿出去。

    這梁山伯一露臉,外面的人立刻就動了。

    許多看起來年輕力壯的漢子齊齊跳起,向着梁山伯奔來,若不是梁山伯察覺到前面的子云先生沒有什麼變化,就這一下,就能驚得梁山伯倒退幾步又縮回客店裏去。

    那些人自然沒有看到梁山伯就伸拳頭,相反的,這些人圍住了梁山伯,一個個就給他又是鞠躬,又是道別,還有些人有些害羞地從懷裏掏出捂得尚熱的熟雞子,硬要塞給他。

    “梁公子,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我們兄弟兩個來領徭役,全靠公子明察秋毫,我聽說公子現在在五館讀書,以後是要做大官的,像公子這樣心善又會做事的人,日後肯定是好官。”

    一個憨厚的漢子將用布包好的雞子塞在他手中,擦着眼淚說。

    “我們窮,沒什麼東西,昨天賣了些勞力,湊了些雞子,公子們在路上喫。”

    梁山伯有些發矇,握着那一包雞子,竟覺得有千鈞重。

    這些漢子都不糾纏人,放下東西,閃到一旁就讓其他人上來送別,因爲梁山伯負責的是謄抄記錄,幾乎和所有的流民都打過照片,流民都認識這個面善又好說話的後生,見他出來了,都把東西往他身上塞。

    有的是幾塊胡餅,有的是幾個雞子,還有些只是雙鞋子,可看那鞋子的尺寸卻是相合的,應該是有人專門丈量了他走過的地,將鞋印子的尺寸記了下來,才做的會這麼合腳。

    祝英臺見是送東西,心中有些百感交集,看了看馬文才,見後者滿臉鼓勵,也鼓起勇氣,踏出了出客店的那一步。

    和梁山伯一般,負責授田的祝英臺雖然沒有梁山伯看起來那麼可靠,但她出身富貴是一看便知的,這樣的人會放下身段爲他們授田自是難能可貴,最重要的事她口齒伶俐,脾氣又好,無論誰問的多繁瑣,她都不厭其煩的回答。

    那些露田不比分割好的良田,別人問題多,她卻回答的明白,許多人背井離鄉來到這裏,是拋棄了舊業和原本的授田決定定居的,得了授田就有了希望,祝英臺回答的細緻些不敷衍,他們的心都安定了許多。

    等後來按照得的田籍去自家的地頭上看,無論是大小還是田況都分的極爲公平,也考慮到各家的情況,相熟的、有親的田捱得近些好照顧,家裏還有親眷沒接過來的旁邊還留了露田,隨時都能再割。

    若說梁山伯的善意是一種不偏不倚的公允,那祝英臺的善意就是一種把人記在心裏的尊重,說起來,那些受盡了苛待偏心的漢子們更尊重梁山伯一些,圍在祝英臺身邊的就都是些久病剛愈的,扶老攜幼的,甚至還有不少年輕的女人家。

    在被不知道第幾個瓜果被捧着瓜果的姑娘們紅着臉擲進她懷裏之後,就連祝英臺都連連慶幸自己幸好年紀還小是個平胸,否則這麼一通砸,胸不給砸平了,也給砸的生疼。

    這可和梁山伯那邊的雞子不一樣,這秋末的瓜果,那就是實打實的成熟瓜果,又重又大,祝英臺一下子給砸的有些懵,東西還是馬文才見祝英臺接不下了,去找客店要了簍子收了的。

    傅歧原本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熱鬧,可見祝英臺這臉上連毛都沒長出來的小子這麼受女子歡迎,哪怕只是些鄉野村婦之流,也喫味的不得了。

    見她好不容易擺脫一羣瓜果鮮花的圍攻,有些受寵若驚地爬上青驢,傅歧抱着自己的黑狗,在祝英臺身邊嘿嘿笑了一聲。

    “祝英臺,豔/福不淺啊!前有絕色美人江無畏,後有俏寡婦俏娘子俏大姊,嘖嘖,你纔多大,就這麼老少咸宜……”

    “呸,呸,呸,什麼老少咸宜,傅公子老是亂說話!”

    伺候主子上了驢的半夏瞪眼道:“那是我們家公子面善,她還是個孩子呢,女人喜歡孩子,有什麼不對的!”

    “我看你們主僕就在心裏悶着樂吧,還小孩子,小爺我十四歲的時候,那屋子裏的使女排着隊想要往小爺身邊貼,小爺十二歲就出了……”

    “傅歧!”

    “傅兄!”

    剛剛走過來的馬文才和梁山伯聽到這傅歧在說什麼,驚得一個怒喝,一個打岔,硬生生將這口無遮攔的傅歧炫耀自己成人的下文給打斷了。

    半夏雖年紀不算小,但在後院出入的多,跟前面大公子祝英樓的人接觸的少,自然聽不懂什麼十四歲使女就排着隊往前面貼,祝英臺雖然大概知道他在炫耀什麼,不過她的男性朋友們是不會拿這種事在她一個女生面前說的,也就不知道傅歧這算是早熟還是情商低,滿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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