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196章 捉拿內奸
    漫長的冬季終於過去,會稽學館裏也迎來了最空曠的時期。

    與其他四館一樣,在會稽學館裏讀書的,大部分都是出身寒門的學生,除去一些家中兒子多的和家裏富裕的,五館裏很多學生都要在播種時節回去種地,這也是皇帝親自下旨督促過的,五館教授學生不得耽誤春種。

    久而久之,先生們也都將自己的假期選擇在春種時期,那些教書算和律例的先生們紛紛輪流休息,會稽學館裏也就空曠了起來。

    但這種空曠不包括甲科。

    作爲館中士生集中的“進士科”,學習壓力本來就大。

    士族不必耕種,而就算是梁山伯這樣的寒生,也在就讀後選擇了將家裏的地租出去,因爲根本就無暇打理家中的田地。

    能入甲科的寒生無一不是佼佼者,尤其他們都聽說負責選拔“天子門生”資格的學監這段時間就會來,更是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的讀。

    尤其館中又來了一個對建康、對天下局勢分析的特別明瞭的易先生,很多之前因爲“門第”所限見識不夠的寒生眼前都豁然開朗,很多寒門學子的“策論”也開始寫的精彩起來。

    甲科所在的課室內外,也經常看見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辯論的臉紅脖子粗的甲生們。

    對於這一點,祝英臺也表示很理解。

    策論說白了就是議論文,議論當前政治問題、向朝廷獻策的文章,如果說士生們都是官/n/代/出身的高級玩家,那梁山伯這樣的怕是小學級別的,這麼一羣人混在一起要考時事政治,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懂時事的還不玩命的學?

    只可惜這些人的“爭論”放在馬文才等人的眼裏,就跟小孩子邯鄲學步一樣的水平,有幾次馬文才都好奇地在廊下聽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搖頭而去。

    就連祝英臺這樣對天下大勢並不算了解的,聽完他們什麼“大赦天下”、“改革吏治”之類的話,也覺得很不對勁。

    用傅歧諷刺的話來說,就是“還沒學走就開始學爬”了。

    “有什麼奇怪的,他們的策論不可能寫的比家中有門客幕僚的士生們還好,只能從新奇方面着手。”

    徐之敬說話一直那麼刻薄。

    “他們哪知道上面派下來的學監是什麼樣的人,萬一就喫這一套呢?一羣只知道投機取巧的傢伙!”

    “徐之敬,你小聲點!”

    和徐之敬坐在一起的褚向嚇得半死,連忙看看左右,見只有幾個人注意到他的話,還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總算鬆了口氣。

    “你好歹也是名門貴胄出生,怎麼老是這樣畏畏縮縮的!”

    徐之敬嘆氣。

    在一旁問出這個問題的祝英臺也吶吶道:“徐之敬,既然現在都是同窗,好歹也給別人點面子……”

    徐之敬扭過頭去,沒應他的話。

    誰願意跟這些人做什麼同窗。

    雖然傅異向他許諾了“天子門生”的位置會有他一個,但他生性對於沒到手的東西都會抱有懷疑之心,誰知道謝舉是不是真的就給傅異面子,又或者真的因同情提攜他一把?

    就因爲帶着這樣的情緒,最近徐之敬看誰都像是“競爭者”,精神也崩的很緊。

    不僅僅是徐之敬,很多人也和他一般,雖然不至於緊張到動手相向,但館中摩擦也變得越來越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原本就佔有極大優勢的士生們就格外“超然於外”。

    就如今日,寒生們又將易先生圍了起來,拿着自己的卷子請求易先生“批覽”,而傅歧等人原本準備去廊下就食的,見這個架勢也沒出去,留在課室裏等着“易先生”。

    “這不行,他們不要喫飯易先生還要喫飯呢!”

    傅歧見自己親哥哥看了一張又一張,額頭上青筋直跳,“我去吆喝他們一頓,把他們趕走!”

    說罷,他起身就要跳過去。

    梁山伯見勢一把抱住傅歧的腰,將他摁了下去,驚慌道:“你搞什麼!易先生要是不願意,還用你去趕人?”

    馬文才持着《禮經》,嘴角含笑地在一旁看着熱鬧。

    自傅異進館教書以來,護兄狂魔傅歧每天都要來這麼幾處,馬文才都已經看得處變不驚了,每天也就梁山伯如臨大敵,生怕傅歧古怪的態度會暴露傅異的身份,要知道現在還有不明人士在盯着梁山伯,很有可能就是臨川王或蕭寶夤的人,一旦傅異身份暴露就是殺生之禍。

    於是他緊張地跟在傅歧後面拉來拉去,跟狗鏈子似的。

    好不容易人漸漸少了,傅歧正準備借“求學”的名義請“易先生”一起去喫飯,誰料外面一片吵吵鬧鬧,似是有什麼人正朝這邊過來。

    嘭!

    課室的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了半扇,呼啦啦進來四五個手持鎖鏈、哨棒的黑衣皁隸。

    “說了這裏不能隨便亂闖!”

    後面幾個氣喘吁吁地學官們也跟着衝了進來,大聲叫着。

    “你們要找人,可以在門口等我們請人過來!”

    “會稽府辦事,自然是要事,等你們磨磨蹭蹭,走脫了人犯怎麼辦?!”

    皁隸喝道。

    剎那間,滿室譁然。

    這裏是甲科,從一年多前起,任人都知道會稽郡有名大族的子弟幾乎都送了孩子來會稽學館“鍍金”了,尋常縣令府衙的皁隸是不敢來學館這邊鬧事的,之前劉有助因兇殺案身死,也不過就是將人犯送入官府。

    但太守府出動就不一樣了。

    宗室郡王親管着的太守府,無大事不會出動人手。

    “什麼人犯?”

    馬文才皺着眉站起身,不動聲色地用身體遮住易先生的方向。

    “這裏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又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地!”

    在羣生之中,向來隱隱以馬文才爲首,見馬文才動了,其他士生也恍然大悟一般,七嘴八舌地質問。

    “什麼人給你們的膽子,可以衝撞士族?”

    “抓人犯也得有令書在手,你們是抓人犯呢還是殺人呢?”

    “太守府就了不起了?我倒是要去問問世子,這算什麼事!”

    那些皁隸們也沒想到會稽學館裏刺頭這麼多,爲首一個愣了下,依舊冷着臉從懷中掏出自己的令牌和抓捕文書,又對左右說:

    “有人舉報易先生乃是敵國奸細,去把那易先生拿下!”

    “誰敢!”

    傅歧第一個跳出來,張開手臂就攔在雙方中間,怒喝道:“誰敢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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