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脫口而出,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但想了想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醫院的長廊裏格外的安靜,靜謐到掉下一根針都能聽的真切。
等待時間是最漫長的,也是最煎熬的,我有些坐立難安,不住的在門口打轉,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門終於打開了,醫生看了我一眼說:肺炎,先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我大腦嗡嗡的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裏炸開了一樣,就連耳邊的話都有些聽不真切了。
等我回過神來時,趙天易已經辦理好住院手續,安安躺在病牀上,一張小臉有些蒼白,即便是睡夢中仍是緊皺着眉頭,難忍痛苦。
我走過去握着她的小手,摸摸她的額頭,心裏很不是滋味。沒有做過母親就無法體會這種感受,看着她痛苦的時候,恨不得我自己來承受這些痛苦。
打了退燒針之後,安安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只不過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我淚眼婆娑的看着安安,久久不肯離開。
讓她好好休息吧。趙天易走過來,低聲說:檢驗報告出來了。
我將被子好好掖了掖,這才放心的離開。
以前有查過過敏原嗎醫生將報告放在桌上,詢問我。
我大致看了一眼報告,詫異的問:過敏原
食入式過敏原,對魚類、動物脂肪過敏,以後避免。醫生看了我一眼,沉聲說。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微白。
她對魚類過敏趙天易面色凝重,雙手支撐在桌上,急聲詢問。
醫生皺眉,目光在我和趙天易身上來回審視着,指了指報告說:報告上都已經寫的清楚了,好好看看。
趙天易一把抽過我手中的報告單,臉色越發的凝重。
趙天易有些過激的反應讓我感到詫異,隨即想到了什麼,心慌亂的很,緊張的直吞嚥口水。
夏真,安安到底是誰的孩子趙天易看向我,一雙眼睛此刻正猩紅的盯着我,寬厚的大手死死的箍着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趙天易的話語中充斥着質問,還夾雜着幾分的憤怒。
我用力的掙扎,試圖想要把他的手臂甩開,可他的力氣太重,讓我無法掙脫:趙天易,你在發什麼瘋
你回答我到底孩子是誰的趙天易雙眼紅的駭人,厲聲呵斥。
我臉上掛着笑看他,譏諷反問:趙天易,是誰的孩子都絕不可能是你的,是你親手打掉了我的兩個孩子,你難道忘記了嗎
趙天易面上的表情頓時僵硬,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沒有了他的鉗制,我趁機離開。
走出門我的心跳仍慌亂的厲害,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太太,您身體不舒服劉叔看了我一眼,關切的問。
我勉強扯了扯脣角,低聲說: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劉叔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說:路上不好打車,我送您回去吧。
我心裏亂的很,急切的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呆一會兒。
夜晚的風有着涼意,我走在街上,燥亂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靜,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什麼事都不想,什麼事都不做,雖然我知道這不可能。
我從醫院走回家,一雙腿彷彿都不是我的了,正打算洗個澡睡覺,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印景天打來的電話。
真真,回來吧,我想你了。印景天沒有詢問,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句我想你了,就讓我紅了眼睛。
我握緊手機,吸了吸鼻子,強忍住淚水,哽咽點頭:好。
我以爲報復趙天易會讓我好過些,可是現在我一點都不好過,爲了要報復趙天易,我錯過了陪伴安安,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我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可我現在一點都不開心,相反越發的痛苦。
這一刻,我才真的打算放下了,過去的那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以後我和安安的生活纔是最重要的。
我只希望安安能夠平安健康快樂的成長,我希望安安不會受到傷害。
等安安的病好些了,就回來吧。印景天的聲音仍舊輕柔,話語中掩飾不住的關切和溫柔。
我重重的點頭,一個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來。
印景天又叮囑了幾句,才肯掛斷電話,這一夜我呆坐在沙發上失神,想了很多,大腦裏亂的厲害。
第一縷陽光斜斜的透過窗子映了進來,我恍然回過神來,洗漱好去醫院。
醫院門口圍了很多的車,隱約看到記者,我還在詫異,記者圍着醫院是想要採訪什麼人的時候,劉叔打來電話。
太太,您現在在哪兒電話那端劉叔的語氣有些急切和慌亂。
我還是第一次見劉叔這樣慌亂,心中越發的狐疑:我在醫院門口。
電話那頭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開口說:您先不要進來,我現在過去。
說完劉叔就掛斷了電話,我看了一眼圍在醫院門口的記者,心中越發的好奇。
那不就是夏真嗎人羣中一道聲音傳來,記者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閃光燈閃爍不停,黑壓壓的人羣將我包裹住,尖酸刻薄的提問:夏小姐,請問你這次回來齊市的目的是什麼
夏小姐,有人說你這次回來是爲了和辰漾趙總舊情復燃了,對此你怎麼看
夏小姐,你嫁進印家是爲了要報復趙總,還是打算和趙總裏應外合的騙走印家的家產
夏小姐,有人說你的孩子不是印先生的孩子,其實是趙總的孩子,對此你有什麼迴應嗎
夏小姐,聽說前段時間趙總把夏氏轉讓給你,是當做聘禮的,你是打算要和趙總複合嗎
記者尖銳的問題讓我無力招架,閃光燈不斷的閃爍着,晃得我眼睛幾乎無法睜開,我臉色蒼白,卻連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
我緊張的直吞嚥口水,恨不得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