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一百八十三章 豔情俗案
    林老夫人靜靜地聽着這對夫婦的爭執,忽一下將手邊的茶盞掃到了地上,瓷碎脆聲,水濺石板,兩人俱是一驚,慌忙跪下了。

    “我不知,你是個這般糊塗的性子”林老夫人看向林天晴,以一種緩慢而難以置信的語氣說。

    “祖母明鑑,孫女自覺並無做錯,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縱使父親有錯,也不該枉顧血脈親情呀。”林天晴雖跪着,但口中所說話仍舊是不肯低頭。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林老夫人似乎覺得很可笑,嘲弄的搖了搖頭,“你簡直不知在讀些什麼書所謂父子,又不是讓人一味愚昧順從。做父親的若是沒有父親的氣度,如何要求做兒子的要守兒子的本分此乃父父子子”

    林天晴沉默不語,只是瞧她的神色,依舊是不太服氣。

    謝靈臺並沒因爲老夫人替自己說話而感到得意,他有些憐憫的掃了林天晴一眼。

    “再者,此事與父子無關,與夫妻有關。你與靈臺結爲夫妻,事事不與他商量,自作主張,這是爲何哪怕是你覺得他不該如此冷待生父,你也該好言相勸,爲何要揹着他與嚴家聯繫更何況還有婆母在堂,你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

    林老夫人一氣說了這許多話,有些接不上氣,咳了兩聲,謝靈臺忙起身伺候她飲了一口提氣的參茶。林老夫人這番話聽是在斥責林天晴,卻也是爲她好。

    林天晴不言不語,只是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謝靈臺睇了老夫人一眼,見她一臉心疼,便上前扶起了林天晴,道:“你身子弱,還是先起身吧。”

    “靈臺,公主前些日子來我這兒的時候,瞧着她面色少了幾分紅潤,小廚房想出了幾道藥膳給她補身子,你幫我瞧瞧去,看看藥理可通”

    這藥膳的方子是太醫瞧過的,自是對症的,林老夫人這話是想將謝靈臺支開了。

    謝靈臺心知肚明,便鬆開了扶着林天晴的手,道:“是。”

    林天晴的手指下意識的蜷曲了一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是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這屋裏只剩下了三個人,林老夫人對離自己五六步遠的林天晴道:“說了你幾句,便惱了祖母”

    林天晴走到她身前,搖了搖頭,“祖母都是爲我好。”

    “知道這個還是好的”林老夫人捏着她的手,道:“若想讓夫君與嚴家破冰,首先得讓你婆母點頭”

    一聽到這句話,林天晴忽得擡起頭來,望着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瞭然的望着她,像是一眼望盡了林天晴的心。

    “只是嚴家那位,是個臭石頭。沾染上了未必是好事。若是真叫你夫君認祖歸宗了,鐵定會讓你們分府別住,你可想好了。”林老夫人對林天晴道。

    林天晴垂了眸子,避開林老夫人的視線,十分謹慎的說:“夫君肯與不肯還不知道呢。也不一定會分府別住。”

    林老夫人鬆開了林天晴的手,只一粒粒的撥弄着自己掌心的一串珠子,慢悠悠的道:“你自己瞧着辦吧,說話軟乎些,人都愛聽軟乎話。”她合上了眼,似乎是睏倦了。

    “姑娘,回吧。”羅媽媽輕聲的說。

    林天晴對林老夫人福了福,轉身離去了。

    她剛走出院門,林老夫人像是有一雙跟着她似的,馬上就知曉了。

    她睜開一雙渾濁的眼,道:“姑娘大了,主意也大了。”

    “也不見得吧”羅媽媽安慰道:“許是您多心了。”

    “她在這家中近來總是一副人厭狗憎的做派,說話陰陽怪氣的,那日公主來我這兒都抱怨了,她雖是公主,卻也不是那麼不容人的。”林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上月,連趙管事被她給辭了,難道你還瞧不出她的意思嗎”

    趙管事是羅媽媽的親戚,也就是林老夫人的人。他手下管着林天晴名下的幾間綢緞莊子,近來卻因爲賬目不清楚,被林天晴給擼了下來。

    “賬目不清楚怕是賬目太清楚些了我不過替她多看了幾眼,她心裏便不樂意起來。”林老夫人心裏實打實的有幾分難過,自己從小看顧到大的孫女,如今卻是處處防着自己。

    羅媽媽見林老夫人心中通透,便也不再幫着林天晴說話,直言:“晴姑娘的確變了性子,上回公主出了月子,說想去莊子上跑馬。夫人說小姐有一處莊子,雅緻清幽,最適合女眷遊玩。夫人說這話,原是想叫小姐與公主多親近親近,不過

    是個莊子,誰人沒有可小姐竟不大樂意呢。”

    “愈發小性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如何苛待了她。”林老夫人起身,由羅媽媽扶着進了裏屋。

    “老夫人何不與姑娘直說呢”羅媽媽不解的問。

    “她禁不住”林老夫人一聲長嘆,道:“我何嘗不知,她覺得自己是個孤家寡人尤其是寶兒出生之後,我那兒媳的魂都飛到自家孫子身上了,哪裏還能顧忌她的心思”

    小陳氏一直拿林天晴做自己女兒瞧,可是有了親孫子之後,她的心思自然是偏了,這本是人之常情,無可摘指的呀

    再說這添丁乃是極大的喜事,連林老丞相都擋不住重孫的可愛模樣,更何況小陳氏。

    “還是王妃的性子與您相像,疏朗大方,大事不漏,小事不理。”羅媽媽見林老夫人鬱鬱寡歡,忙搬出宋稚來。

    “誒秦媽媽可有與你說說,逐月的事兒”林老夫人也記掛着逐月的事情。

    “逐月出了事兒,王妃又有孕,她哪裏敢離開王府”羅媽媽替林老夫人揉捏着肩頸,道。

    “不妨事。”林老夫人揮了揮手,“我那外孫女婿是個細緻的,也知道逐月與稚兒從小一塊長大,主僕情分深,想必會處理妥帖。”

    “逐月出嫁時,王妃將身契都給她了。”羅媽媽道。

    林老夫人驚訝的回首,道:“這我倒是不知的。”

    羅媽媽自己爲僕,知道宋稚這做法是多麼的難得可貴。

    宋稚將身契還給逐月,原是不想她的孩子日後仍揹負着奴籍,沒想到倒是給自己省去了一番麻煩。

    逐月已經不是王府的奴僕,蘇崢並未賣身,兩人在籍契上與王府並無關聯。嚴寺卿在這一事上,抓不到宋稚的錯處。

    不過逐月怎麼說也是大有嫌疑之人,她懷有身孕,又是王妃的心腹,這冷麪無情的嚴寺卿竟也賣了沈白焰一個面子,只在蘇家軟禁了逐月。

    “他怎麼會賣你面子不是說連太后的面子也不賣嗎”宋稚單手托腮,不解的問。

    沈白焰只露出些無奈的神色,道:“原先替他背的黑鍋,還是有些用處的。”

    “查得如何了”宋稚轉了轉腕子上的玉鐲,道。

    “糕餅裏有毒,屍檢也說朱娘子中毒而亡,婢子又說朱娘子只吃了糕餅,話裏話外又暗示蘇崢與朱娘子有染。外頭傳的正熱鬧呢。昨個你哥哥還從旁人口中聽了一耳朵。”沈白焰剝着小廚房新用鹽巴炒過的南瓜子,道。

    “豔情俗案,最招人耳朵。”宋稚將瓜子丟回盤中,有些心浮氣躁。

    “嚴寺卿卻也不是個傻的,太后娘娘想彰顯公正,所以選了他。但這人卻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尤其是對案子。朱霖沒找到,朱娘子和蘇崢之間的關係唯有婢女的一面之詞,逐月爲何要用王府的糕點毒殺朱娘子這案子滿是漏洞,他不會草草結案的。”沈白焰並不擔心。

    “即便案子破了,蘇崢的名聲也毀了。如何是好”

    “放心,只需編個更大的故事,百姓忘性大,很快就會不記得此事了。”沈白焰胸有成竹的說。

    宋稚瞧着他這十分篤定的樣子,心裏卻是有些擔憂。

    可只過了一日,這些許擔憂便煙消雲散了。

    觀文殿的齊學士深夜被人赤身裸體的從摘春樓丟了出來,說他身有暗病還去摘春樓嫖姑娘。雖是深夜,這摘春樓所在之處卻是難得的熱鬧,勾欄瓦肆比比皆是。

    這個中年裸體男人突然出現,自然引起了衆人的驚慌和嬉笑。

    齊大學士一向以清高自居,去嫖妓自不會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說自己是個普通富戶,他用手掩面,四下逃竄,驚惶如一隻待宰的豬玀。

    可沒想到人羣中忽然響起男子雄渾的聲音,“這不是觀文殿的齊學士嗎”這人只說了這麼一句,隨後便消失了。

    也只消這麼一句,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朝堂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齊學士乃是太后的人。此人並無幾分實權,只是口舌了得,做了太后的一把刀,她指向何人,他上下嘴皮子一碰,能生生捏出幾條罪狀來

    第二日齊學士稱病未上朝,請求罷免他的奏摺如流水一樣涌到皇上的手上。

    若說領頭的那幾個大臣是真的瞧不上齊學士這嫖妓的做派,剩下的人,不過是湊個落井下石的熱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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