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族長壓力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驚鴻一瞥 (第一更求月票)
    楊家這邊的事,雖說是桂五去找楊威說,不過桂五不是那種非要將人情撈到自己頭上的人,自然說了這是桂重陽的意思。

    楊家的豆皮、豆乾,百味香食鋪收,數量不限;還有一張“辣條”方子,楊家可以試做,成品百味香依舊收。

    聽了第一個消息,楊威提的的心放下,對桂五感激不已;聽到第二個消息時,楊威就遲疑了。

    楊家有個豆腐坊,不比尋常農戶,也曉得些手藝人的規矩,這方子都是傳家的,哪裏有往外頭傳的?

    就算桂五說了,楊家可以分期贖買這張方子,楊威依舊不幹。

    眼見楊威如此死心眼,桂五哭笑不得,也是沒有法子,就讓他自己跟桂重陽說。

    “重陽,曉得你跟三兒好,可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如今還小,不曉得方子的重要,我們卻不能因你小就糊弄你。”楊威誠懇道:“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實在了,遇到那等黑心的,真要密下你的方子,可沒有地方哭去!”

    一個眼看着就能賺錢的方子在跟前,要說楊威絲毫沒有動心那是騙人,只是到底性子厚道,越是想着這方子的利潤與好處越是不能收。

    桂家買下楊銀柱八畝地的事,村裏知曉的人並不多,可楊金柱父子當時在,自然是曉得的。

    桂家長房現在翻蓋了新房,也有了十畝地,桂重陽只有一個人並無兄弟,算是有了家底。

    可是桂重陽年歲在這裏,十二歲了,沒兩年就是說親的時候,還有就是桂重陽雖是帶着十幾箱子書回來的,可鄉下人讀書應試,像梅家叔侄那樣考出來的百中無一,以後少不得還要務農爲本。

    桂重陽因先天不足,身體不太結實之事,桂家上下都不約而同地掩下不說,可楊家與桂家往來親密,不管是蓋房,還是收秋,都是兩家人在一處的,哪裏還不知桂重陽的身體狀況。

    桂重陽,幹不了重活。

    在鄉下,這就是個最大的不足。

    有了這個方子,以後桂重陽科舉不成也是一條後路,楊威怎麼能因桂重陽的好心就真的佔了去?

    瞧着楊威的小眼神,簡直是當桂重陽是不懂事的敗家子。

    桂重陽眨眨眼,去看桂五。

    桂五忍了笑,擡頭看天。

    桂重陽沒有辦法,只得道:“大表哥誤會了,這方子也不是白給表哥,前幾年按份子抽錢給我就是。”

    楊威依舊搖頭道:“那也不行,這方子是你的,買賣只能你做。你不用擔心我家,五叔已經說了,我家以後給百味香供應豆皮與豆乾。做豆腐剩下的豆渣,我怕打算養幾頭豬,這樣一年下來,也能剩下幾個錢。”

    桂重陽只能道:“這方子不單單是大表哥的,也是我孝敬大舅與大舅孃的。大舅、大舅娘如今爲什麼着急,大表哥也不是不曉的。如今方子在手,作甚白放着?大表哥先做,幫我探探路也是好的;等過幾年我真的科舉無成,再來與大表哥合夥,不是也省力?”

    桂重陽說的口乾舌燥,裏裏外外的好處都說了,楊威才勉勉強強接了方子,只道:“那我就先試試?不過分成要說好,這方子還是重陽的。”

    總算是說通了楊威,桂重陽只覺得怪哉。

    明明是桂家酬謝楊家多年厚道才預備這張方子,如今卻成了楊家幫桂重陽打下手了。

    到底是村塾外,楊威與桂重陽說完後,就與桂五離開了。

    桂重陽回去屋子,梅晨不知何時過來,正拿着書本給梅小八與楊武講《三字經》。桂重陽也不打岔,站在旁邊笑眯眯地聽了。

    梅晨看見桂重陽,立時從椅子上起來,丟下《三字經》就跑回自己坐去了。

    “謝了,小九!”梅小八揮着胳膊道。

    梅晨轉過頭,胡亂搖搖頭,才轉過頭去拿了一本書繼續默誦。

    桂重陽回到座位,好奇道:“梅小九怎麼像做賊似的?”

    梅小八迷糊道:“有嗎?剛纔小九過來,看俺們看書,就好生給俺們講了幾句。”

    楊武“哈哈”笑道:“多半是曉得重陽功課好羞的。”

    之前梅晨將後邊三人組都當成傻大個,以爲他們都跟梅小八一樣都是剛啓蒙,好生鄙視了一把;後來梅夫子幾次刁難桂重陽沒有難住,他就曉得自己看走眼了。

    再後來,連梅小八與楊武兩個都能過了梅夫子的考較,梅晨卻捱了板子的,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是驕傲小公雞模樣了。

    *

    西集鎮,杜記布莊。

    梅童生吹鬍子瞪眼,狠盯着張福道:“青柏到底去哪了?”

    張福做爲難狀:“親家老爺,這小的也不曉得二姑爺的去處啊。”

    梅童生指了張福的鼻子道:“你莫要跟我裝糊塗,還是要到你們老爺面前對證去?我倒是要問問他是存了什麼心腸,指使你害我們老二!”

    張福聞言,心中不由有些慌亂,想不通是哪裏出了紕漏,讓梅童生找到自己頭上,面上還最無辜道:“親家老爺,這是哪裏話說,小人與二姑爺無冤無仇的,哪裏就提到害不害來着?”

    “你勿要嘴硬,若要天不知,除非己莫爲!你領我們老二去賭場的事過後再算賬,先去尋老二回來!”梅童生橫眉豎目。

    張福哪裏敢認,做意外狀,道:“親家老爺莫不是聽差了?二姑爺每次都鎮上都是會文訪友,哪裏會去賭場那種地方?”

    梅童生耷拉着臉,已經從方纔的咆哮變得陰沉,直愣愣地盯着張福,好一會兒方甩了袖子走了。

    張福假裝追了兩步,目送着梅童生走了,方擦了一把汗,知曉離東窗事發不遠,可這二姑爺行事也叫人意外,不知從哪裏搗鼓到銀子,一次一次還臉上了,想要讓他按照安排去借高利貸之事並沒有如願。他跺跺腳,咬了咬牙匆匆離開。

    張福不肯帶路,梅童生少不得一個賭場一個賭場尋找,卻是連人影都沒有。

    梅童生不由遲疑,莫非自己真聽錯了?兒子嗜賭只是傳言,並不是恰有其事。

    *

    西集,一處宅子。

    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梅秀才移不開眼。

    最近這些日子,因爲手上接連得了幾筆大錢,梅秀才的賭局也越來越大,昨晚就贏了三百多兩銀子。

    要是他能就此收手的話,損失並不算大,可是賭癮上來,自是贏了想要更贏的,哪裏就收得住手,賭到今天早上又都輸進去了。

    如今梅秀才兩張地契都輸乾淨了,想要質押也沒有了東西,就猶豫着要不要跟白老大繼續借錢,可是白老大之前那一筆一百兩的借款還沒有還上。

    似看出梅秀才爲難,這幾日在賭桌上的一個賭友就尋了託詞帶梅秀才出來,然後到了這處宅子,對方到底直接將一盤銀元寶擺在他面前。

    對方開出兩個條件,一個是要梅秀才查杜里正的底細,二是想要梅秀才“牽線”,買杜家的十八頃地。

    梅秀才雖說輸紅了眼,到底沒有輸掉腦子,立時聽出其中不對勁之處。

    對方能隨手拿出二百兩銀子,可見是不差錢的,想要查杜家就查,犯得着這樣拐彎抹角?還有杜家的地明明是八頃,對方作甚說是十八頃,那十頃是哪裏來的?

    不管對方說的“牽線”是什麼意思,梅秀才都裝糊塗,隨口應了下來。

    別說現下對方只提了兩個條件,就算再加一條,讓他跪下認爹,說不得梅秀才猶豫一下也認了。

    梅秀才已經連賭了好幾晚,眼睛熬的通紅,不過眼下得了銀子,卻是一刻也忍不住,匆匆去了。

    屏風後出來一人,那賭友連忙躬身上前,道:“少爺,是不是太費事了,不過是個鄉下土財主,買他幾畝地,何必這麼麻煩?”

    那少爺二十來歲年紀,低着頭看不清喜怒,道:“小心總無大錯,如今的通州也不是過去的通州。這個杜忠來路太蹊蹺,衙門那邊查不出不對來,就是最大的不對頭。費點事有什麼,總比趙家那個糊塗管事強,還沒有摸清楚杜忠的底細,就叫杜家帶田投靠,且看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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