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見厲秋風神情尷尬,卻也知道他的心思,心中好笑,暗想看厲大哥的模樣,他師父必定是一個古板之人。不過這等前輩名宿,聽到我爹爹的名字,想來不至於心生厭惡。即便厲大哥不提此事,待我見到他的師父之後,不妨旁敲側擊,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和厲大哥的心意。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便在此時,驀然間聽到“嗤”的一聲輕響,自兩人身後傳了過來。厲秋風心中悚然一驚,急忙轉頭望去,只見數丈之外的一片荒草叢中,突然升騰起一道白煙。片刻之後,只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各處荒草叢中都有白煙升騰起來,情形極爲古怪。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驚駭莫名,兒女之情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顫聲說道:“厲大哥,這些白煙想來都是從咱們方纔看到的那些古怪洞穴噴射出來。難道這些洞穴真是毒蛇的巢穴,聽到咱們的腳步聲之後,便即向洞外噴出毒霧,想要將咱們毒死不成?!”
厲秋風心中也是驚疑不定,壓根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是以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他只是搖了搖頭,卻並未說話。便在此時,只聽得“唏溜溜”一聲長嘶,卻是慕容丹硯牽着的坐騎一聲長嘶,緊接着四蹄在地上亂刨亂踢,如同受驚了一番。片刻之後,厲秋風牽着的坐騎也是亂踢亂撞,不住嘶聲長叫,用力想要掙脫厲秋風手中的繮繩。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兩匹坐騎如此模樣,心中越發驚駭,用力扯住繮繩,以防坐騎狂奔而去。
兩人驚慌失措之際,荒草中噴出的白煙越發濃郁,而且一股怪異味道也向兩人飄了過來。厲秋風心中一凜,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雖然不曉得這些白煙有什麼古怪,不過還是不要觸碰爲好。既然咱們已經到了此處,已是有進無退,不如儘快趕往寒山漁村,再作計較。”
慕容丹硯自無異議。兩人原本打算翻身上馬,縱馬奔向寒山漁村,只是兩匹坐騎如同受驚了一般亂踢亂撞,壓根不許兩人騎上馬背,無奈之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只得用力牽着坐騎向西奔去。兩匹坐騎初時死活不肯前行,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情急之下只得揮舞馬鞭恐嚇毆打,這才使得坐騎跟着兩人向西走去。兩人心中驚慌,腳下越走越快,身後“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兩人心中越發驚恐不安。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慕容姑娘說得甚是。這裏果然處處透着古怪,怪不得李宗揚武功不弱,到了這裏之後也只能狼狽逃走。咱們還沒遇到雪人,已經接連遭遇不測,看樣子寒山漁村確實是一處極爲詭異的地方。”
此時兩人已經繞過了山丘,遠遠可以看到官道盡頭有一些斷壁殘垣,只是離得遠了,看得不大清楚。先前兩人站在山頂邊緣,俯瞰寒山漁村,雖然對惡魔之眼有一些驚懼,但是並不害怕。直到方纔看到地上那些古怪洞穴,後來又看到洞穴之中升起白霧,發出異響,還嗅到了古怪的氣味,心中已是懼意暗生。此時遠遠望到寒山漁村,兩人已不似在山頂邊緣之時那般毫無畏懼,腳步不由自主慢了下來。走出數丈之後,厲秋風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望向慕容丹硯,正要開口說話,慕容丹硯搶着說道:“厲大哥,我與你同去!”
厲秋風原本打算勸說慕容丹硯留在村子外面接應,自己潛入村子中去查看情形,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說話,慕容丹硯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搶先拒絕了他的好意。厲秋風知道慕容丹硯性子倔強,既然已經決意與自己進入寒山漁村,絕對不會改了主意。念及此處,厲秋風只得點了點頭,牽着坐騎又向前行,走出二十餘丈之後,已經到了兩人在山頂邊緣看到的那片樹林近前。厲秋風停下了腳步,轉頭向左右看了看,見四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才和慕容丹硯牽着坐騎走入樹林之中,將兩匹馬拴在兩株大樹上之後,聚在一處商議如何進入寒山漁村。
兩人動身之前,葉逢春已經找來十幾名在寒山漁村居住過多年的扶桑老者,要他們將村子中的道路和屋宅的情形詳細說給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知道。葉逢春擔心這些扶桑人暗中搗鬼,並未讓他們一起解說村子中的情形,而是將他們一個一個叫到自己和厲秋風、慕容丹硯面前,單獨講述村子中的情形。葉逢春暗中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過,若是有扶桑人膽敢說謊或是隱瞞不說,便要殺一儆百,威懾衆人。好在這些扶桑人說的大致相同,葉逢春這纔沒有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