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之前幾人討論過,但是沒有任何結果,所以幾人也不知如何回答。
教授嘆道:“我檢查過豆豆的手,手掌上有很多暴雨梨花種子插入的印痕,豆豆應該是用了甜甜撿回來的種子,所以這一切應該是種子的問題!”
風徒接着道:“這種種子可能有致幻作用,她們應該是被控制了,至於實際情況,我們也不得而知。”
阿吉剛開始還是不明白,但是在衆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描述中,他也漸漸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阿吉點着頭以示理解,片刻又皺眉道:“不對呀!甜甜和豆豆中的是同一種毒,按你們的說法是用了過量的種子纔會這樣的,可是爲什麼豆豆是幫我們,而甜甜卻是要殺我們呢,還有甜甜爲什麼要抓豆豆呢?”
這個問題他們沒討論過,並不是因爲沒想到這裏去,而是幾人都不願意涉及這個問題,在幾人看來這事透着一股邪乎勁兒。
既然已經名面上提出來了,教授也說出了自己的見解:“甜甜曾經來過這裏,纔會得這個身體飄飛的病,這或許有什麼關鍵之處,讓她發病後表現爲被控制。”
“至於豆豆嘛!”教授頓了頓:“可能和她那個家族遺傳的病有關,也或者她是神族的人,神族體質可能比較特殊,這個我們可以等她醒來再問問。”
幾人也知道這是個沒答案的問題,所以也沒多問,風徒拍着阿吉的肩膀道:“沒事,我和教授明天去做實驗,總會找到原因的。”
阿吉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幾人繼續討論了一會,也沒什麼關鍵性的發現,於是便張羅着睡覺了。
水天一色,華服輕飄,少年垂釣,男孩迎面。
少年驚訝道:“剛把你送走,你又來了,不想和你家豆豆多待會!”
男孩坐回原來的位置,拿起魚竿皺眉道:“他們說豆豆沒事,只不過甜甜姐卻不知身在何處。”
少年見他有些心事重重,便知這子真有些擔心,寬慰道:“該來的始終會來,我們都是按着軌跡在行事,沒有什麼好傷懷的。”
阿吉眼睛咕嚕嚕一轉,便笑道:“哥哥可知道甜甜姐的去向,你這麼神通廣大,肯定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你和我說說唄。”
阿吉知道少年的脾性,賣萌撒嬌是沒用的,所以一五一十真誠道:“我是怕風徒哥受不了,想要幫他問問。”
華服少年一臉微笑,卻搖着頭:“我在方外,世俗之事我不便過問,萬事萬物不過法爾,我不便破壞規則,你,順其自然便好。”
阿吉知道少年的底線,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們都知道甜甜的來歷有些可疑,沒想到豆豆也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別人了,你說人爲什麼這個複雜呢?”
見阿吉有些傷感,華服少年打趣道:“這樣你就怕了,不至於這般玻璃心吧!”
見他不曾露出笑臉,少年轉而正經道:“眼見的並不一定是真實,耳聽的不一定是真相,觸碰到的不一定是現實,這些道理你還是沒有看透呀。”
阿吉嘆了口氣道:“我年紀尚,自然不能通達開悟,你說的我會記住,但並不代表我能體悟!”
“也對,我們接觸也才一段時間,是我太過心急了些。”華服少年一臉笑意,“你只要記住,跟着自己的心走,感覺是對的便能選對,跟隨己意,不忘初心,方能通達。”
阿吉點頭表示記住了,可他卻不能理解,或許某年某月,他經歷一些事情之時,便會聯想到某些話,便會理解某些意吧。
華服少年見氣氛有些沉重,便又笑道:“我給你講罪的最後一個故事吧!故事叫《男孩與魔鬼的交易》,說起來這個故事還有助於你理解這些話的意思。”
病毒充斥着世界,罪惡絲毫不給善良以喘息的機會,所有的人沉浸在黑夜中無法自拔。
罪惡創造了不公,不公嫁禍着地位,位階造就了仇恨,仇恨助燃了殺戮。
戰火的故事,在五福四海間傳揚,人們歌頌英雄,英雄戰死沙場,沙場掩埋屍體。
故事依舊傳唱,仇恨永記於心,心中滿是傷痕,疤痕牢記疼痛,疼痛戴上面具。
於是世人,白日畫皮行於市,夜裏痛苦魔鬼嘶,人已非人,故已非故。
苦難造就了仇恨,同時也造就了文化,文化創造了藝術,藝術需要演繹。
演繹需要加工,加工需要想象,想象完善着文化,虛無創造了藝術。
物質永遠是藝術的基石,當基石不再之時,藝術隨即土崩瓦解。
文明,伴隨着戰火而消亡,魔鬼披着人皮演繹的歷史,終將不復存在。
二十七年的蟬,總在十七年的蟬龜中甦醒,我們需要英雄的故事,延續我們的文化。
文明,總是建立在歷史的廢墟之上,卻又重複着相同的歷史。
生老病死,興榮衰落,又是一個輪迴,又是一個週期,這就是宿命。
那天,他在廢墟中重生,像傳說中的不死鳥那般翱翔天際。
傳說中,他是一個孤兒,獨行於世不得故,受盡人世百般苦。
於是他與魔鬼爲伍,接受魔鬼賜予的力量,轉而爲禍人間。
他,用他的拳頭統治了世界,在無數屍山枯骸之上,建立了一座座宏偉的宮殿。
世人屈服在他的暴政之下,因爲他的身上披着魔鬼的外皮,那是世間最邪惡的那隻。
惡魔都要屈服在他的殘暴之下,更何況是那些惡霸,世界的秩序就此掌握在魔鬼的手中。
在魔鬼的庇護下,世人卻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文明再次繁榮,文化繼續開拓。
我們站在枯骨上創作,銘記教訓卻難以觸摸,我們空口吟唱卻不得要領,這就是魔鬼的文化。
我們擁有着卻無暇欣賞,我們歌頌枯骨卻不知苦楚,我們只是空殼的魔鬼,卻述說着善良。
那一年,他年邁將死,終於褪下他那堅韌的盔甲,等待死神的洗禮。
盔甲下,卻是一個蜷縮着身子的受傷孩童,他用潔白的身體保護着一顆傷痕累累的心,一顆世間最純淨的心靈。
盔甲抱着男孩站在高臺上遠眺,男孩依舊捧着他那顆早已不曾熱血的心。
盔甲朝男孩道:“看到了嗎,你出賣了靈魂換來的永世長樂,與你何干。”
男孩充耳不聞,面色蒼白地看着遠處的太平盛世,一臉祥和。
男孩低頭對心道:“看到了嗎?我許你的永世長樂實現了,我還記的我們曾經的承諾。”
就在男孩不再呼吸的那一剎那,心與男孩同時化成了點點光芒消散空中,出現在盔甲手中的,唯有一個光點。
魔鬼道:“我要你的靈魂又有何用呢,你走吧!”
魔鬼心裏道,你這樣純淨的靈魂,對我而言就是藏在衣服裏的針,不僅對我沒一點用處,還會時不時的刺痛我,我纔不要呢!
光點飄向天際,消失在了視野中,魔鬼擡眼望着他消失在蔚藍的空中,眼中滿是哀傷。
華服輕飄,少年低頭看向湖面緩緩講述,視乎哪裏便是魔鬼凝望的天空,四目相對,晶瑩下落。
阿吉也是淚眼盈盈,兩人默契寂靜,清風拂面,坐而垂釣,不見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