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夢起黃粱 >侵略如火
    起兵之日,烏雲遮月,沒有星光。

    二月十六寅時一刻,魏驕穿上戎裝出發。

    南門早已安插了魏驕的人,寅時不到就將門偷偷開了,放了五千兵入城。

    異常的響動,早有打更的人彙報給北軍。

    顧統領雖說甲冑在身,隨時迎戰,不過北軍的戰力有限,只調出兩千兵馬迎戰。

    夜裏寂靜,兵器相撞之聲,廝殺之聲,不絕於耳。普通人家也只能把門戶緊閉,連往外看都不敢。

    魏驕看着遠處的兵器相撞的聲音,心情很好。

    凌霏帶着一千兵馬,單膝跪地道:“殿下,北軍不足爲患,後續還有三萬兵馬會陸續進城。”

    魏驕坐在馬上,說道:“卿便是凌霏?”

    “是。”凌霏回道。

    “辛苦了,快起來吧。”魏驕說道,旁邊又有人將火把往凌霏處照了照。

    凌霏起身,從旁邊的小兵手中接過紅纓槍,魏驕問道:“你這槍似乎與凌霄不一樣?”

    凌霏冷冷道:“祖訓有云:銀槍只傳大將軍,不傳他人。”

    魏驕沒想到凌家還有這樣的規定,便說道:“想來你不日也能使上銀槍。”

    “謝殿下吉言。”凌霏拱手道。

    又等了一刻,只見宮門處有火光沖天。魏驕率衆,殺入宮城。

    火光,血色,紅色的宮牆,看不清是誰佔了上風,只有漫天的殺戮,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之氣,還有殺紅了的雙眼。

    跟隨着魏驕的一些文官,已經有些忍不住,在旁邊吐了起來。魏驕的眼中只有冷漠,見有小兵趁亂想逃出,讓人直接斬殺。

    過了一個時辰,宮門口的廝殺逐漸減弱,雖然還有人在頑抗,卻不擋着魏驕的路了。

    凌霏的鎧甲上都是血跡,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旁人的。單膝跪地道:“殿下,可以入宮了。”

    魏驕點點頭,騎着馬,緩緩踏入宮門。她籌劃多年,佈局許久,如今騎馬踏入皇城,這血鋪成的路,似乎預示着是她登上大位的紅毯一般,那般令人沸騰。

    騎行了一段路,先到了魏寧瀾的寢宮。門口的宮人是她安排多年的棋子,見魏驕前來,忙笑道:“殿下,已經將人囚於殿內,可要進去看看。”

    魏驕想了想,便下了馬,宮人開了宮門,魏驕踏入了魏寧瀾的寢殿,見魏寧瀾臉色蒼白的坐在凳子上,平靜的和她說道:“你終於動手了。”

    魏驕心情很好,笑道:“是啊,若是先帝當初傳位給我,也就沒有今天這事了。”

    魏寧瀾聽着笑了笑,說道:“先帝到底想傳位給誰?你難道心裏真的不清楚?”

    魏驕沒有被激怒,回道:“若是先帝多活幾年,一心扶持魏騏上位。我就認了。可是天不甲年,先帝等不到魏騏長大。”說到這,魏驕頓了頓,又輕蔑道:“至於你,你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你繼位?就因爲陸霈的一句話?笑話。”

    魏寧瀾回憶了一下,沒有接魏驕的話。

    魏驕以爲她心虛,接着說道:“陸霈這個神棍若是還活着,我定要問問他,你到底許了他什麼好處,他如此偏幫你?”

    魏寧瀾咳了起來,魏驕又說道:“你從小就只會看一些閒書,腦子裏也整天都是情情愛愛之事。你這樣的人,也配做一國之君?真是可笑。”

    魏寧瀾順了順胸口的氣,說道:“不論我配不配,先帝的詔書上最終是立了我,而不是你。”

    “呵,那是先帝受妖道蠱惑,”魏驕越說,眼中越恨,“我或你登基,都是女帝。憑什麼說你是中興的命,我不是。我自幼習武,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刻苦。除了魏騏,先帝明明最屬意我,若非那妖道下山,先帝怎麼會改了主意!先帝本來就是要立我的!”

    魏驕的神情有些癲狂,似入魔一般。

    恰有宮人來通報,說是北軍已被壓制。

    魏驕這才逐漸平靜,心情大好,又對魏寧瀾說道:“你雖然無能,不過你運氣確實不錯。先帝將凌家給了你,妖道不知從哪給你尋來了楚璃。這兩個人給了你,真是可惜了。若是能跟着本宮,想必大瑞只會比如今更好。”

    魏寧瀾不接話,卻說道:“先帝臨終之前留下兩道遺旨,一道是說你若不反,就保你一生富貴。另一道遺旨,是留給魏騏的。”

    魏驕看向魏寧瀾,魏寧瀾也冷笑着看她:“你不過是爲別人做嫁衣罷了。”

    魏驕不以爲意:“你說的先帝給魏騏的那道遺旨,本宮早就派人燒了。”

    “燒了?”魏寧瀾有些驚訝,“皇姐果然是好本事,不知先帝有靈,要作何感想。”

    “先帝那,待本宮重振大瑞山河後,自會請罪。”魏驕笑道,“魏寧瀾,本宮還以爲你有什麼底牌,不過如此罷了。”

    魏驕見魏寧瀾之勢頹敗下來,轉身想要離開,魏寧瀾卻叫住她:“皇姐,我們都不過是先帝的棋子,皇姐若是現在願意收手,那麼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魏驕回頭笑道:“魏寧瀾,整個皇城都在本宮的掌控中,你以爲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本宮說這些?皇城外的禁軍嗎?今天殺入皇城的,就是皇城外的五萬禁軍。還是你覺得,遠在河內的楚璃,能來得及回來救你?你中毒許久,已經無藥可醫,本宮不殺你,你就在這慢慢等死吧。”

    說完,魏驕便離開了魏寧瀾的寢殿。

    魏驕走出寢宮後,又似乎是自言自語道,“若是她識相,願意自盡就好了。”又看了一眼那守門的宮人,宮人心中瞭然。魏驕這纔去了金鑾殿。

    外面的火光已經變少,廝殺之聲似乎也聽不見了。

    底下人早已尋來了鑾駕,魏驕有些迫不及待,坐上鑾駕,去了金鑾殿。

    魏驕的心中,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得意。內心不禁感慨:父皇,您雖受了妖道蠱惑,但是兒臣不怪您。您也不要怪兒臣去搶,若是她能守住,兒臣又如何能搶到。心中又感念萬千,走向了金鑾殿。

    金鑾殿的大門緩緩打開,那寶座是她從小到大的嚮往,如今終於唾手可得。魏驕讓衆人都等在門外,她自己緩緩走向了那寶座。

    將要走上臺階時,一杆銀槍攔在她的身前,說道:“公主殿下,別來無恙。”

    魏驕看向那杆銀槍的主人,含恨道:“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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