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那個膽子攆蘇應衡?
醫生當沒長耳朵和眼睛,開個藥別提多認真。
艾笙心裏恨極,這男人還真是邪氣,走哪兒什麼好禮都不用,就能收買人心。
都到這個地步,她也只能低下頭去,腦袋縮在胸口,跟犯了大錯一樣。
蘇應衡用手親暱地揉着她的肩膀,“一點都不醜”,他說。
艾笙纔不信他的甜言蜜語,“少哄我,我自己都不怎麼敢照鏡子”。
她說着鼻子一酸,眼眶紅了。
蘇應衡俯下身,去找她的眼睛,一本正經道:“你以前也嫌棄我身上有個地方不好看,後來不是也適應良好麼”。
艾笙臉被噎得通紅。
當着別人的面,他還什麼都敢說。
有幾個男人那兒長得好看啊,她不過嘟囔了一句,就被他記仇到現在。
艾笙瞪了他一眼,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反駁。
  別提多憋屈。
拿了藥,蘇應衡就牽着艾笙出了醫生辦公室。
她伸手朝蘇應衡討要帽子,不自在地說:“別人都看着呢,我就帶一小會兒,回酒店就摘下來”。
蘇應衡將拿着帽子的手背過身去,用行動拒絕了她。
艾笙眼睛朝周圍掃了一圈,不少人朝她頭上側目,有的還很不厚道地捂嘴笑。
她悻悻地低頭看腳尖。
“你又不是要受刑的犯人,雞胸駝背地做什麼?擡頭,挺胸”,他淡淡囑咐道。
艾笙嘴脣動了動,扭頭看了他一眼。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蘇應衡柔聲道:“放心吧,沒人敢往你頭上亂看”。
艾笙再擡起頭,果然沒人敢在她身上亂瞄。
因爲一旦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蘇應衡那雙冷眸就會殺人不償命地掃過去。
直把別人看得心驚膽戰。
他簡直就是個冷麪盾牌。
艾笙有種被他捧在手心裏受寵的感覺。
這種滋味太美妙了,像清晨的花蕊裏甜蜜的汁液。
漸漸地,她也忘記去觀察別人是不是在看她。
兩人最終回的是艾笙入住的酒店。
蘇應衡這次在外耽擱這麼久,就是因爲在回程的路上被人狙擊。
他傷口發炎,斷斷續續發了半個月燒。
等身體喫得消,纔回到京城。
有了前車之鑑,這次的澳門之行比以往還要謹慎。
先是嶽南山帶人進房間排查一遍,確認安全無誤,才請夫妻倆進門。
見蘇應衡坐在沙發上揉着鼻樑,艾笙輕聲問:“累了嗎?”
蘇應衡伸手想抱她,又怕蹭到她的腦袋,便只能拉着她的手道:“不累,想和你說說話”。
艾笙心疼道:“話隨時可以說,你先休息一會兒”。
蘇應衡想了想,沒有堅持,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你的傷不可以碰水”,艾笙提醒道。
“總覺得身上有股血腥味”,他愛潔,受不了這個。
艾笙主動請纓,“那我幫你擦一擦身體”。
蘇應衡深深看她一眼,“你也是傷員,我自己可以”。
艾笙:“我傷的是頭又不是手,不會中途暈在你身上的”。
男人慵懶地看她一眼,“你暈倒在我身上的時候還少麼?”
艾笙磨了磨後槽牙。心裏一陣羞憤的同時,有感到無比安心。
這纔是蘇應衡,動不動就開車,偶爾毒舌,更多的是對她無微不至的寵愛。
艾笙這一刻無比感激,感激上天把他還給自己。
蘇應衡目光在她臉上探了探,“你今天水真多,動不動就一副要哭的樣子”。
什麼叫水真多!
艾笙那點兒多愁善感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進了浴室,艾笙放好水,一轉身就看見男人已經脫得只剩條內褲。
他果然是瘦了,不過肌肉還是緊繃繃地,充滿陽剛氣。
有段時間沒見過他光着身體的模樣,艾笙臉上有些發熱。
只覺得這人赤條條地站在面前,整個空間都被襯得狹小不少。
不過他發現全過程都梗着脖子在做事。
“你脖子不累麼?”,他手撐在身體兩邊,在海邊的漁村養了半個月的病,皮膚倒被捂白了。
明明比她矮一截,怎麼會不累呢。
只是怕一低頭,就讓他看見自己頭上傷口,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蘇應衡奪過她手上的毛巾,“我自己來吧”。
說完就往大腿上撩水,水流順着他清晰分明的肌理往下滑落,別提多性感。
這麼一幅美男洗浴圖,讓艾笙有種噴鼻血的衝動。
她無事可做,在他身上偷瞄。
最後目光又定在他小腹的紗布上。
她柔軟的指腹在紗布周圍輕輕拂過,蘇應衡腹肌驟然縮了縮。
“幹嘛?”,他那個位置有點敏感。
艾笙擡眼看他:“是誰做的?”
“還在查,不過十有八九是周羽”。
“授意董智唯假扮你的人,也是他?”。
蘇應衡搖了搖頭,“二舅派人調查過董智唯,他早前跟我也只是六七分相像而已。後來通過整容,模仿我的姿態,連聲音都吃藥處理過。這種改造持續了五六年之久。周羽的報復方式一向直接,比如在半路上找人狙擊我。他沒有那樣的耐心”。
看來京城裏還真是危機四伏,艾笙不禁擔憂起來,“那到底是誰?”
蘇應衡帶着篤定的微笑,“不急,董智唯在我手上,也就裏真相不遠了”。
艾笙輕輕噓了口氣,拿了浴巾,幫他把水珠擦乾。
看他慢慢走到牀邊,上牀的動作比以前緩多了。
等他靠坐在牀頭,額前又是不少細汗。
艾笙擰眉問:“還疼嗎?”
他朝艾笙寬慰一笑,“沒事,我受得住”。
艾笙在牀邊坐下,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替他受罪。
心裏的無限憐惜,終於表現在行動上。
她俯下身,嘴脣溫柔地在他傷口周圍親吻。
男人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難耐地哼了一聲。
艾笙擡起眼,受驚的小鹿一般看着他:“我弄疼你了?”
他呼吸重起來,手握成拳頭,“小腹底下,唔,硬得發疼”。
艾笙朝底下一看,果然,他的內褲繃得很緊。
於是趕緊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別看”,蘇應衡啞着聲,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真是個傻姑娘,她那麼眼巴巴地盯着,那兒能消得下去纔怪。
艾笙絞着手指,聲音細如蚊蚋:“要不要我幫你?”
一想到她幫自己的場景,男人臉上便帶出激動的潮紅。眼眸如癡如醉。
艾笙虔誠地俯下身去,從他的小腹處吻下去。
蘇應衡身上有傷,不敢太激烈,等他盡興後,艾笙接了水,幫他清理乾淨。
“你也上來吧”,蘇應衡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艾笙搖頭,“我不累,你睡吧”。
“你陪着我,我睡得更香”。
艾笙笑道:“我又不是安眠藥”。
蘇應衡似笑非笑:“你怎麼不是?”
有時候,他也很孩子氣。
艾笙沒辦法,倒了水,躺到她身邊。
周圍都是他身上的氣息,還有絲絲的藥味。
她怕頭上的藥水把枕頭弄髒,在下面墊了一塊絲巾。
見蘇應衡手伸了過來,艾笙趕忙握住他的手腕,“一起睡可以,不能抱,你的傷口可不能再裂開”。
他的手只好收回去,摸了摸鼻子,有點失望。
艾笙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睡吧”。
蘇應衡閉着眼睛,揚了揚嘴角,“嗯”。
上午足夠驚心動魄,艾笙也累得上下眼皮打架。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見蘇應衡低聲叫她:“艾笙——”
“嗯?”,她有些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在說夢話。
“我有沒有說過,其實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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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挺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