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看見你過去憎惡的一切披着未來的外衣又回到你面前
-----讓.羅斯唐
“喫嗎？”
邵哥極其友好的將手裏的小丸子與她分享，安寧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餓，正要開口時，喉嚨又癢了，她背過身又是幾聲咳嗽。
賀簡走過來，幫她順順背，待安寧止住咳後，擡手腕看了下表，“我們走了，你們和睦相處，我明早再來給看你們。”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走，”邵哥瞥一眼病房內旁若無人用嘴脣玩食物接龍的膩味情侶，對賀簡哭喪着臉，“小簡，別留我一個人﹏我藍瘦﹏”
賀簡：“要不然，我幫你打個電話給嫂子吧。”
邵哥一秒變臉，“別，你嫂子在日本玩得正盡興，她要知道這事，你就等着給我收屍吧。”
賀簡寬慰的拍拍邵哥肩膀，“和睦相處，我明天再來看你。”
………
“daisy 是我導師的小女兒。”
安寧：“哦。”
“我和她關係很好，是因爲我把她看作妹妹。”
安寧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方向盤小轉。
車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安寧。”
賀簡突然喚她名字，嗓音輕柔的仿若鴻毛拂過心上，帶着說不出的悸動。
安寧嗓子幹，不覺又咳出兩聲。
“周晉軒和卓瑾瑜，你愛誰？”
他問的直白，點漆如墨的眼睛鎖視着她。
“是不是得到答案，你對我就死心了？”安寧反問。
“是。”
安寧將車駛入右側路道後停住。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攥緊又鬆開，她轉過臉，看向賀簡，“有時候，我總覺得你跟他很像，都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眼尾細挑，眼眸如星。
賀簡眼神黯淡，“原來是周晉軒啊。”
安寧伸出手，蔥白細長的手橫在賀簡眼下，遮住他下半張臉，“不是，你誤會了，”她聲音很輕，“我愛的那個人叫周寧遠。”
真是意外的答案！
車裏氣氛靜寂，良久無言。
“周寧遠...”輕聲念過這名字，賀簡眸子低垂，“你喝醉酒時念念不忘的人是他？”
“是。”
可嘆世事無常！
賀簡笑了，眼眶有些紅。
“說起來，他也算你同行，他生前也是名大提琴演奏者，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豈止聽說過，我們...還很熟。”賀簡慣有的笑眼古井無波，“你說你愛的人是周寧遠，可是我不明白，你愛他的方式就是在他死後不到兩個月迅速嫁給他兄弟嗎？”
安寧有些詫異。
她和周晉軒的婚禮辦得隱祕，請的人也不多，他怎麼會知道？
賀簡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的來回摩挲，像是看穿她的疑惑，他又道，“你的婚禮我有出席，只是那時候...你不認識我。”
“你是阿遠的朋友？”
“是，”他望向手腕處，“蝴蝶刺青就是爲了紀念他。”
安寧低首，長睫掩住眼底紛亂的情緒，“.....世界真小。”
兜裏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卓瑾瑜來電。
安寧接聽。
“在路上...”她聲音輕柔，“送一個朋友先回去。”
那端似乎在問她口中的朋友是男是女。
然後他聽到安寧報出他的名字，“是賀簡。”
她和卓瑾瑜關係竟然如此親密，她對他沒有半分隱瞞。
賀簡從心底突然泛起深深的疲倦感，他扭頭望向車窗外，遠處的霓虹都市既喧囂也孤獨。
通話結束，安寧重新發動車子。
“你和卓瑾瑜怎麼認識的？”
“他也是阿遠的朋友。”
賀簡的目光從窗外再次移向她，很驚訝，“什麼？”
“他幫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瑾瑜，我現在的生活應該還是一團糟。”
“這也是你和卓瑾瑜在一起的理由之一？”
安寧沉默不語。
短暫的沉默之後，賀簡開口，“我來開吧，前面修路，要重新繞回去改道。”
安寧偏頭看他。
他明知道前方路障，卻任由她開這麼遠。
賀簡嘴角揚起，笑起來透着狡黠，“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些時間。”
“好，你來開。”
車子在前方路右邊停下，安寧解下安全帶，下車和他互換位置。
繼續上路，然後在前方調頭。
賀簡打開音樂，f着巫啓賢的歌《紅塵來去一場夢》
流淌的歌曲掃去車裏的無聲沉默。
空中樓閣青雲中，
誰不追逐尋夢，
浮名一朝轉眼無蹤
留不住又何必苦苦爭鋒
紅顏來呀來
去呀去都是一場夢...
“膽小鬼！”
“你說誰呢？”
“膽子小你別進鬼屋啊，幹嘛總纏着小遠哥？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我所有的計劃！”
“姚瀅你別太過分，你明知道我怕鬼還提議大家一起進鬼屋，你考慮過我嗎？況且，什麼叫總纏着小遠哥？請你搞清楚，他是我二哥！”
“得了吧，你算他哪門子妹妹，你就是周太太領養的小孩。”
“姚瀅，你有病吧！我怎麼招惹你了，你說話這麼難聽！”
“實話都嫌難聽，你本來就是被領養的孤兒，要不是周太太好心，你現在還在孤兒院待着...”
安寧怒不可遏，一把將姚瀅推倒，沒有防備的姚瀅直接跌進雪裏，黑色大衣上都是雪沫子，一身狼狽。
周寧遠匆匆趕來時，遠遠的就瞧見兩個女生扭成一團。
平日裏玩得要好的兩個女神扯頭髮夾腿互掐，打的難分難解，同樣跑過來拉架的杭列和另外兩個男生都看呆了。
“住手！都住手！”周寧遠大步上前，兩隻手抓住她們的胳膊，示意杭列和他同學將兩人拉開，“你們爲什麼打架？”
“是安寧先動手的！小遠哥哥，是安寧！”姚瀅妝都花了，紅着眼眶先告狀，“她推我！”
周寧遠看向安寧，眼神沉靜，蘊着怒氣，等着她解釋。
安寧甩開勸架的男生，走到周寧遠面前，她頭髮也亂了，白皙的小臉上有指甲痕，少年質問的語氣不覺軟了下來，“你爲什麼推她？”
“姚瀅喜歡你。”
多年的暗戀就這麼被安寧堂而皇之在心上人面前抖露出來，姚瀅目瞪口呆。
周寧遠看一眼不遠處臉頰迅速躥紅的姚瀅，實在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所以呢？”
“她做夢。”
話說完，安寧一瞥姚瀅，突然踮起腳尖勾過少年的脖子狠狠吻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