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鎖春深 >88.吩咐
    “已經讓渠黃去過了,那邊來報的消息也說見到了姜大人和權公子。可是後頭就不見人回來了。”那黑衣的侍從說完,立即行了禮,“屬下知罪。”

    “罷了。去通知葉識卿,讓他明日跟着去好了。”宋毓微停了一會兒,才招手讓人起來。

    “是。”

    “公子,姜大人那邊還要”

    “不用了,你們也找不到他人的。先讓渠黃和綠耳回來。”宋毓吩咐完,那侍從便應下來,隨即躬身往後退了兩步,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

    宋毓往前走了兩步,正站在那府邸門前。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到硃紅色斑駁的大門,他卻並沒有打開門,反而望了望門口處梗着的門欄,隨即一展衣袖,直接飛身而上,站在那牆頭上望着破敗的院落。

    他的對面,那掛滿了符紙和紅線飄搖的塔樓正矗立着,通體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日落餘暉更多了些寒意。

    宋毓一雙好看的鳳眸微眯着,望向塔樓的時候,薄脣輕抿。

    本是臨近半晚時候,然而天邊一顆星卻亮的出奇,光照下來,似乎正好落在塔樓上,塔樓八角邊掛着的鈴鐺開始搖晃,發出的聲音刺耳又迅速。

    “果然是有關係的啊。”宋毓站在牆頭之上,他停了一會子,忽然間回過身來,姜家舊府邸的位置正位於京都最好的方位,中軸線上,一眼可以覽盡京都風景。

    他站在這兒,望下去,京都南側,似乎被黑暗籠罩着。再養東望,位於中軸線上的那座宮殿,周身皆是黑氣,唯有頂部的琉璃瓦散發出一點微弱的光亮,讓人能夠辯明它是什麼。

    整個京都,竟只有這一處地方,受到了光的照料。宋毓望着,長睫忽閃,遮住鳳眸裏的想法。

    最後一點餘暉再不能拉長他的身影,就這麼任由宋毓一個人站在那兒,直到黃昏月娘出來,天邊的薄紗若隱若現,那顆原本明亮的星,卻在此刻悄然淡去。

    京都東側,史家宅院裏。

    文娘子站在屋頂上,這院子修的倒是與其他的有些不同,頂部多搭了一臺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夠放一四角桌。文娘子讓烏鷺端了茶點上來,兩個人都坐在這裏,夜間的風輕柔,揚起文娘子耳邊地髮絲,又一點點散去。

    “娘子,”烏鷺熟練地倒了茶水遞過去,這次的茶是去京都茶莊買來的,滾水一衝,其間的香味就叫人迷醉。

    文娘子接過來抿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不遠處的地方。“烏鷺,”她開口時候,嗓子有些沙啞。

    “恩娘子有什麼吩咐”

    “你看那邊,”文娘子擱下手中地茶盞,伸手指了一處地方讓烏鷺看。

    烏鷺順着文娘子所指地方向看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不就是皇宮嗎娘子”

    文娘子依舊盯着那處,“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

    她很少會這般。烏鷺明白文娘子這是又發現了什麼,所以便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臺子邊緣處,眯着眼睛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可是還是什麼也沒能看出來。烏鷺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回到文娘子身邊來,“娘子,奴婢只瞧見那地方琉璃瓦亮得很,其他的,奴婢眼拙,什麼都看不出來。”

    文娘子緩緩放下手,腦中回想着自己方纔所見。皇宮處,盡是黑氣繚繞。烏鷺跟着自己一年多了,加上體質特殊,因此那種小型的陰氣磁場,烏鷺是能夠辨認的。

    可是現在烏鷺卻看不出皇宮的奇怪之處,那就只能說明,那裏頭不是天災,而是了。有人故意攪動着宮中的風水嗎黑氣繚繞,命星移動,主帝王的紫薇星斜無東北角處,這是龍脈有變。

    那麼是誰呢據他所知,宮中如今都有司命祠的天師輪班,就爲了保證皇室安全。更有宋毓定期佈陣,點剎驅邪。按道理來說,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情況。

    文娘子如今地靈力算不上好,她都能看出來不對勁,那麼司命祠那些天師呢怎麼可能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皇帝肯定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爲依着皇帝的個性,一但出現這種威脅自己生命的情況,就算立馬搬出皇宮,鬧得天下雞犬不寧,他也不會容忍自己住在那種有害的地方的。

    司命祠之中有人覺察,卻並不上報給皇帝。那只有一種可能,司命祠內部已經做了某種決斷,要用宮中的龍脈之氣來做些什麼。

    聯合文娘子入京,攪動了命星天象,她隱隱能夠猜測,這是爲了抑制天象有變。而且司命祠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證明宋毓也是知情,並且至少是默認的。

    宋毓不是最忠誠於皇帝嗎文娘子眼睛忽然睜大,她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點。宋毓,到底是不是忠於皇帝的

    若是,那這種舉動,又爲了什麼龍脈改變,對於皇帝來說,只壞不好。若不是那麼,從前的種種,包括姜家破滅,宋毓,是否是不知情的呢

    這是文娘子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她從前只認爲,宋家,包括宋毓惡都是忠誠於皇帝的。

    現在來看,宋家文娘子不清楚,但是或許,宋毓,並沒有世間傳言的那般忠誠呢換句話來說,他只是忠於這個國家,這些百姓,卻並不是忠於皇位上着了龍袍的那個人

    是了是了怎麼能忘了呢,宋毓的至交,乃當今皇帝的六弟,死於五年前的英王。

    “怎麼就忘了這些。”文娘子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在烏鷺驚詫的目光裏,臉上的笑意透着些許的詭異。

    “娘子想到了什麼”烏鷺嘗試着問。

    文娘子指了指天,“天機不可泄露。”

    她早該想到的,宋毓,或許根本不想這皇帝在位的五年前的皇帝即爲,英王忽然逝世,怎麼想,都透着奇怪。

    最有力的皇位競爭者,卻忽然死在晉北行軍處卻沒有惹得任何一個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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