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21 就該被寵着纔對
    “事在人爲,測它作甚”張秋池不解。.biqugev

    “測一測運勢啊。”張眉壽裝作感興趣地道:“上次伯安哥幫我卜的卦,就靈地很。”

    對上那一雙晶亮的眼睛,張秋池莫名想到夜裏最亮的星子。

    他微微愣了愣,而後笑道:“也好。”

    妹妹想玩,他很樂意配合。

    “蓁蓁你不懂,別說是我了,就是我師傅,只怕也測不了那麼神準怎麼可能測得出具體哪一所書院呢”王守仁道:“你大哥說得對,事在人爲。”

    張眉壽執着地道:“那就大致算一算運勢吉凶。”

    “那我先說未必準,就當測着玩。”王守仁有些不自信。

    他也自己知道學藝尚且不精,卜出來的卦時靈時不靈。

    張眉壽點點頭。

    她也不在意準是不準,再準也沒她知道的準。

    王守仁選了自認爲最擅長的六爻卜卦。

    張眉壽按着他的要求讓阿荔找了三枚銅板過來。

    王守仁一改方纔的隨意,神情認真虔誠地淨手、焚香,盤腿在小案前坐下。

    見張眉壽看得認真,張秋池不自覺也收起了內心的輕視。

    他並非輕視王守仁,而是他崇尚的乃是儒學之道,一心覺得眼下大靖朝方士當道的形勢着實烏煙瘴氣,所以對一應煉丹求道、卜卦算命之術都有些排斥。

    王守仁以手搖卦投擲銅板,投六次而成卦。

    他入門不過兩年,爲防記錯,還需每投一次便用筆記下卦象。

    張眉壽看到他的臉色漸漸有些異樣。

    見他直盯着自己看,嘴裏默唸着卦決,眉頭緊皺,眼中似有驚異,張秋池沒由來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這不對,一定是我弄錯了”

    不待幾人發問,王守仁又自行重新搖了一次。

    坐在他面前的張秋池驚訝地道:“這竟完全一樣”

    他記性極佳,也一直留意着王守仁每一次投出來的卦象。

    先後各六次,回回銅板正反面的數目和所在的位置竟都分毫不差

    張秋池當真有些喫驚了。

    即便刻意去搖,只怕也難以做到兩次搖出一模一樣、連次序都沒有一絲出入的卦象吧

    王守仁自己也驚愕不已。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師傅曾說,一次成卦最爲精準,再起之,便稍遜。

    可他卻接連起出了兩次一模一樣的卦象。

    而且卦象主得是大凶之象

    “伯安哥,如何”張眉壽見他顯然有了結果,便問道。

    “王公子不必心存顧慮,方纔已說罷了,測來一樂而已。”見王守仁一時不說話,張秋池笑着說道。

    王守仁一邊想,一邊失神地道:“卦象不妙。可此卦多見於久病不愈之人,我也有些迷糊了。”

    他不由撓了撓後腦勺。

    再上乘的卜卦之法,也要結合現實現狀,侷限在此。

    可張秋池分明身體康泰,家中安寧,豈會有此大凶之象

    張秋池沒能聽懂,張眉壽卻有些喫驚。

    她倒沒料到好友當真能算出這般大凶之兆來。

    如此便更好辦了

    “我常用的乃是子孫爻來測天氣陰晴,這官鬼爻向來算不太準,張大哥不必太放在心上。”王守仁看着手中的三枚銅板,最後又道。

    張秋池點頭。

    “怎能不放在心上上一次伯安哥前一日剛測出我犯小人,後一日我便在開元寺遭了意外。”張眉壽說道:“還是小心爲上。”

    張秋池愣住了。

    他雖不大信,可他從沒想過妹妹竟如此關心自己的安危。

    王守仁認可地點點頭,仔細盯着紙上所記的排盤,好大會兒才道:“坎爲水險上加險,但並非沒有生門,從六親上來看,蓁蓁倒興許能幫張大哥避過此劫。”

    張眉壽心底更是暗暗稱奇。

    前世張秋池莫名溺水而亡,這一世她有心改變此事,王守仁便卜算出了張秋池的生門在她這裏

    莫不是冥冥之中當真有天意在

    “可蓁蓁人小力微,能幫上什麼忙”蒼鹿不由問道。

    “任憑她借力也好,瞎貓撞上死耗子也罷,歸根結底,她是個轉機。”王守仁說得極易懂。

    借力正是張眉壽一開始的打算。

    可總歸要有個名目纔行所以,她才讓王守仁給張秋池卜卦。

    本想着不管王守仁卜出什麼來,她都要借題發揮,誰知這小神棍一語成讖,真讓他給算着了

    如此一來,她便有充足的理由來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張眉壽心底有了譜兒,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她讓阿荔支了牌桌,取了葉子牌過來。

    “不等鶴齡他們了,阿荔來湊個數兒。”張眉壽發話道。

    “那可得事先說好,不許作假。”王守仁聲明道。

    阿荔拍胸脯保證不會。

    張秋池笑而不語。

    蒼鹿坐在張眉壽身側,充當軍師。

    王守仁看着這陣勢,抑制不住地生出敵衆我寡之感。

    一圈下來,他果然一把沒贏。

    呵呵,男人和丫鬟,果然都不能信

    王守仁心中不服,但見張眉壽贏得開心,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張秋池和阿荔的刻意相讓,他便壓下了到嘴邊的話,只在心底笑着嘆了口氣。

    也罷,母親常說,像蓁蓁這樣真誠可愛又長得好看的女孩子,生下來就該被寵着的

    所以,他也不能違背大道啊。

    張眉壽幾十年沒打過葉子牌,自然察覺不到一桌人都在讓自己,自認爲自己高超的牌技,過於經得起歲月的蹉跎,也不讓蒼鹿指點了,自己贏得叫一個心安理得。

    “姑娘打得也太好了,再這樣贏下去,奴婢可就不玩啦”阿荔愁眉苦臉地道。

    “”這麼虛僞的話都說得出來,王守仁等人不由皆欽佩地看向她。

    張眉壽遞了一個金桔到她手中,滿是安慰的意思。

    阿荔心下熨帖又開心。

    自姑娘的腿不能走動開始,她甚少見姑娘這般開懷,覺得自己功勞不小,心底便有些小小的得意。

    這時,阿豆走了進來。

    “姑娘,二姑娘來看您了。”

    張眉妍來了

    張眉壽手上出牌的動作沒停,頭也不擡地道:“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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